皇帝大樂,抱起阿若親了親,眉飛色舞,“陶家若有小閨女,便歸你了!”阿若咧開小嘴傻樂,流出了晶瑩的口水。
陶松和殷琴都還沒成親……阿玖看著興高采烈的皇帝爹,半晌沒說出話來。
皇 帝年輕時候很是英明,老了老了,倒任性起來。他說風就是雨,命內侍從庫房取出黃花梨仕女觀寶圖屏風、天然木根流雲槎、牙雕三陽開泰插屏、紅珊瑚等物賞賜殷 琴。阿玖功勞大,皇帝慷慨的送了她玉質剔透、雕刻精美的黃玉山子,“阿玖,黃玉難得,這樣的黃玉山子,更難得。”阿玖笑咪咪道了謝,“爹,您真是賞罰分 明。”
阿玖這次做媒,收穫頗豐。
陶、殷兩家定下親事之後,阿玖對大姨母很覺抱歉,知道她雅愛琴棋書畫,特地送了她一個紫檀方勝紋琴桌。這琴桌與條桌近似,但稍矮且狹,造型簡練、空靈,是宮廷御用工匠的得意之作。
林幼蘭笑,“囡囡,你不必覺得過意不去,大姨母並沒放在心上。說句老實話,殷姑娘那性子,或許真是嫁去陶家更適合。若給了鵬程,少不了淘氣。”
林幼蘭只是迫於丈夫和兒子的壓力才出面求這門婚事的,她並不喜歡殷琴。孫鵬程經過這次挫敗,消沉了兩天,然後便跟林幼蘭說,讓她做主給挑位美麗大方、門當戶對的少女為妻,林幼蘭為此高興的不行。
阿玖不好意思的笑,“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大姨母不在意,欣慰啊。
林幼蘭得到次子的鄭重託付,在老親舊戚家十五六歲的女孩兒當中細心挑選,最後為孫鵬程聘了位容貌端莊秀麗、性情溫柔順從的少女為妻。當然,這是後話了。
至於邱氏,阿玖便沒有這般體貼了,只是差老成嬤嬤親至臨江侯府說了說。畢竟陳家是正式求過婚的,雖然婚事不成,總要給一個回話。
邱氏送走東宮來人,獨自坐著,嘴裡發苦。一個從小沒娘教的野姑娘,臨江侯府求婚,她居然還不答應,好大的架子。放著侯夫人不做,這姑娘也是個傻子,這種蠢人,倒不必理她,不必為她生氣。
雖是這麼安慰自己,邱氏哪能不生氣?為了給陳凌峰尋個父兄得力的好媳婦,她不知操了多少心,費了多少神。京裡的貴女不肯嫁也就罷了,一個外省總兵的閨女居然也看不上陳凌峰,邱氏如何不惱。
邱氏心裡沒好氣,庶子媳婦靳氏來請安的時候,便沒給好臉色,由著性子數落了幾句,“你做嫂嫂的,小叔子的事也太不上心了。我並沒有拘著你立規矩,又不煩著你管家,你整天都做什麼了?婆婆不放在眼裡,小叔子你也漠不關心,你孃家便是這麼教你的不成?”
安 兒從小到大何等嬌養,自然是有股子傲氣的。邱氏從前待她雖不和氣,卻也不苛刻,這會兒邱氏提起靳家的教養,她哪肯忍氣吞聲?冷冷的頂了一句,“我靳家姑娘 的教養,便是若遇夫家嫌棄,絕不強求,絕不死賴著。”邱氏氣的渾身發抖,“這是哪家的規矩?婆婆說話,兒媳婦敢還嘴?”
安兒冷笑,“貴府規矩大,陳家的兒媳婦,我靳家姑娘做不了,這便自求下堂!”說完,帶上嬤嬤、婆子、侍女,揚長而去。
邱氏大怒,命侍女婆子攔著安兒。她手下的侍女婆子倒是聽話,真的去攔了,可是安兒身邊的嬤嬤厲害,毫不客氣,動手把她們推開了。
邱氏在堂中坐著大發脾氣,“反了,反了!”她發脾氣的功夫,安兒命侍女收拾了隨身衣物,命車伕備車,收拾準備好了,乘車從角門出臨江侯府,回孃家去了。
等邱氏知道的時候,安兒已去的遠了。邱氏很是惱恨,吩咐把看守角門的婆子打了二十板子。
安兒回到靳家,這回連相氏都生氣了,“靳家的教養怎麼了?孩子有什麼不好,做婆婆的只管教導,動輒提孃家的教養,是何道理。”留安兒住下,準備等靳通政回家,去和臨江侯府理論。
陳凌雲在宮中當值,連著兩天都不能回家。
靳 通政回來之後,溫言安慰過女兒,出門去拜訪了陳家族長,“小女自嫁到陳家,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也一向溫順聽話。婆婆不許她管家,她便不管家,可她不管家 吧,婆婆又要罵她不盡心,罵孃家沒教好她。也不知陳家兒媳婦究竟要什麼樣的教養?族長大人說出來聽聽,若小女能做到,依舊和女婿做夫妻。若實在做不到,趁 著兩個孩子還年輕,休耽誤了。”
臨江侯府的事,陳氏族中誰不知道。邱氏是嫡母,當然不待見庶子,這倒是人之常情。像臨江侯府的 事,其實分家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