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比任何一代人都渴望成功,可是我們的個性被認為是另類,我們的獨立被認定為自私,無所謂。因為我們清醒地知道只有自己的能力越強才越有可能給自己以保障。我們想盡辦法浮出水面,有的人甚至把出國當成自己的終極目標。會寫字的一些妹妹成了美女作家,其他行業出色的同輩也被標上“新生代”的符號,這多好呀。不過,你千萬別以為我們是多麼心心相印,我們之所以成為我們,只因為數字上的巧合而已,在用年代圈定劃分之後,你一定會發現“我們”之間的差異遠遠大於這一點數字的聯絡,其實這正是生於70年代人的又一特徵。
是的,我們並不團結,但我們也絕不彼此詆譭。我們在自我中獨立行走,很少花心思經營人際關係,我們偶爾也得意忘形,但更多的時候是在沉默中鏗鏘。
哭怎麼了
一般來說“淚水”總是和女人、孩子攪在一起,一旦哪個男人和它沾了邊兒,往往給人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沒出息”。可以前,男人不是這樣的。古代的俠士總是灑淚而別,俠骨總是伴著柔腸。婉約派的那些風流種子就不說了,連高唱“大江東去”的蘇東坡也有“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的感觸。縱然孟姜女哭倒了一段長城,而劉皇叔卻可以哭出個孫夫人,哭出了荊襄九郡,哭出了一片蜀漢江山。綜觀二十四史,歷史的名哭幾乎都是男人的傑作。
歷經千年滄桑,男人的淚腺好像也退化了許多。人們恪守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也變成了“男兒不彈淚”。男人怎麼了,他們真的變得那麼堅強了嗎?不,社會只是讓男人身上披的鐵甲越來越堅硬,而裡面隱藏的仍是脆弱的人性。女人的眼淚有時可以作為一種手段,甚至當做武器,而男人的淚水卻是百分之百的情感。
曾在《世界軍事》上看見一幅照片,是幾個軍人為戰友送葬。畫面上並沒有死難者,只是一個戰士在戰友的扶持下目視前方,他緊咬著唇,面頰上肌肉好像在抽搐,而眼裡噙滿了淚,似乎下一個瞬間他就要失聲哭泣了。這照片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震撼,一種男人感情的震撼。如果說女人的淚水可以感動男人,那麼男人的淚足以感動世界。“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能夠讓感情流露的男人才是健康的男人。
女人發洩感情可以撒嬌,可以發“嗲”,可以抽泣,可以號啕大哭,男人呢?無論是社會還是家庭,都理所當然地把男人當做頂樑柱,由男人支撐一切壓力,似乎只有那些錚錚鐵骨才寧折不彎,從不彈淚的男人才能稱得上真正的男人。當男人累了,要垮了的時候,社會都不允許他們退縮,不允許他們落淚。所以說,男人其實很可憐。
城市索引
一直瘋狂地單戀著北京地鐵,哪怕只有一站地的路程,我也寧願花三塊錢像耗子一樣鑽到地鐵裡,然後看著身邊晃動的人群上車下車,我經常要辨別一下方向才能決定向左還是向右,但大多數時候我的腳步是靜止的,當然眼睛不會閒著。讓我痴迷的原因不是通道里的陰風和激昂的吉他聲,不是穿著怪異的美女和野獸,也不是朝南或者向北的地鐵,迷惑我的是報攤。你站在它的面前如同看見一張城市的索引地圖,文化的脈絡就隱含其中。最新創刊的媒介、最暢銷的圖書、最惹眼的報紙、最時尚的雜誌、最快的都市資訊嘩啦一下都開啟了,接下來掏錢,然後在晃晃悠悠的地鐵裡閱讀,這是一個幸福的過程。可惜一場“非典”讓以往人潮鼎沸的地鐵空洞異常,警惕的鼻子跟警惕的眼睛讓我在這個春天遠離自己的最愛。
書店也是城市索引的一部分,它安靜地坐落在一處,影響我們的生活。曾經的很多夜晚我和朋友從亞運村打車到北大後門,我們的腳步細碎地打破了城府路小巷的安寧,雕刻時光、閒情偶寄、There、呼吸等享有盛名的特色小店都在這裡,我們經常是在萬聖書園買了書再到雕刻時光閒侃,出來的時候隨便進到哪家店跟店主微笑著攀談,這是很長一段時間我在北京的夜生活。那時候萬聖的門檻很高,你在小平房裡竟能居高臨下,在這裡很少看見流行讀物,萬聖用傻呼呼的理想主義安慰著我們飢渴的尋覓。如今城府路的小巷沒了,萬聖新店氣質雍容也陌生了,3萬餘種圖書、若有若無的音樂、二層的“醒客”咖啡總是用生疏勾起我的懷念。
坐807到東四十條下,然後拐到美術館路上,你能看到北京最具有城市索引功能的三聯韜奮圖書中心,那裡像圖書館的自習室,無論你什麼時候去,在樓梯上總是坐滿了看書的人,無論是書、雜誌還是牆壁上貼的大海報都會讓讀書人的心立即安靜下來,自顧自地浸泡在文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