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停了很久了……”小童對車裡的穆言道。
穆言掀起馬車簾子,朝君晏的馬車看了兩眼,清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穆言朝周圍的樹林裡看了一看。只可惜四處全都是被雪覆蓋的常青樹,什麼都沒有。
“師孃還跟咱們回去嗎?”小童問。
“去看看。”穆言說著,朝君晏的馬車而去。
白璃的心頓時一提——雲影現在還不知道君晏昏迷著,穆言要是過去了,豈不是要壞事兒?而且穆言是她師兄,醫術自然比她高明得多,自然三下五除二就將君晏救醒。
到時候君晏和穆言一通氣,便知道她沒回鏡水庵……
白璃心思一動,趕緊拔腿便走——知道就知道吧,她先跑了再說……
白璃前腳剛走,穆言立即朝白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茫茫飛雪中沒有半個人影。
斂眸,一棵樹幹粗壯的常青樹下的雪地裡,尚有幾個沒有被風雪掩埋的腳印。看起來,是女子的腳印。
穆言看了眼停著的君晏的馬車,還有忐忑等待的雲影,回身上了馬車,指著腳印的方向:“走。”
小童疑惑了一下,隨後“哦”了一聲,將馬車往穆言所指的方向開去。
可是才不到半里路,那看著明顯的腳印卻都一點不剩了。
穆言看著前方潔白的雪地,好看的臥蠶眉一皺。璃兒,有什麼事情,竟連他都不想說麼?
“師父,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等了好一會兒,小童問。
穆言放下車簾,語氣裡有些無奈:“回鏡水庵吧,讓爹給璃兒說說情,否則下回璃兒回鏡水庵,就麻煩了。”
看著穆言的馬車漸漸遠去,貓在樹上的白璃這才鬆了一口氣。
*
清風閣裡,拈翠正忙著讓人將清風閣重新裝修過,許多顏色太過晦暗的也都換了明朗的色調。
就連“清風閣”三個字的牌匾,也被拈翠換成了“君來閣”,看得白璃一見拈翠的面就打趣:“君來閣,君來閣,你這等郎君的心思可夠明顯的啊……”
彼時拈翠正指揮夥計將“君來閣”的牌匾擺正,忽然被白璃從後拍了一記,便嚇了一跳。聽到是白璃的聲音,這跳起來的心這才放下。
“就你知道貧嘴……”拈翠眼神示意白璃上樓。
彼時白璃已然又換了一身男裝,一張不同於黎公子的臉。
進了屋,拈翠讓錦瑟將房門帶上,又將窗子也都拉下,這才將一隻信封推到白璃面前。
中等梨花木的桌面上,一隻微微泛黃的信封。白璃疑惑地看了拈翠一眼:“這什麼玩意兒?”
“信。”
“我看得出來這是信,”白璃將那信封抓在手上,來回看了兩眼,“也沒什麼稀奇,除了這紙看起來比較舊,上頭連個收信人寫信人都沒有……”
“這是在你的襁褓裡發現的信。”拈翠看著白璃,白璃也正一眼望過來,有些驚奇。
“這你們都能找得到?”白璃探手從信封裡取出裡頭的信。
“嗤,你別忘了這蒐集情報的功夫,那些人是跟誰學的。”拈翠睨了白璃一眼,自己帶出來的手下,竟不知道他們的能力麼?
“不是,這東西要是別人的我倒不覺得什麼,就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才覺得神奇……”白璃沒說的是,她是轉了一道彎才將這東西嫁在自己身上的——七歲以前的白璃可不是她。她是七歲以後才接手的這具身體。
開啟信,上頭的字跡清秀而帶著一些力道,且帶著明顯的書寫習慣——每到要勾的筆畫,總是忽然打住,豎勾成了尖豎……
上頭的字言簡意賅,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有:“白氏女,璃,生於壬寅年臘月初八戌時三刻,紫玉為贈,願有緣人撫其成人,天佑其祖……”
白璃反反覆覆將這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什麼重要資訊。
“你說這東西說明了什麼?”白璃將那紙放在桌上,“這東西又沒說我的父母是誰。”
“說了。”拈翠定定地看著白璃。
“說了?”白璃眼中疑惑,難道是她的智商下降了?看不出來?
“說來聽聽?”白璃將那紙張推到拈翠面前。
拈翠也不客氣,纖細的指頭指向了信上的第一個字。
“白?”白璃看向拈翠,“白能說明什麼?白氏而已,南軒國姓白的人可多了去……”
白璃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