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人?”白璃靠得有點兒近,木影忙往邊上站了一站。面前的姑娘他曉得不是女王,但這也是別人眼中的女王不是?捱得這麼近,是會被國師敲腦瓜子的。
“別裝了,我都知道,你這身上的香粉味兒,肯定是從萃華樓出來的吧……”白璃揪了揪木影身上的衣服,惹得木影又是一陣躲一陣臊。想起昨夜萃華樓裡的那些香脂抹粉,木影面色更紅得晚霞似的。
“哎喲,我說你害羞個什麼勁兒?臉紅了?”白璃又挨近了木影一分,還沒什麼接觸,木影就緊張地一退——昨天萃華樓一行當真給他幼小的心靈籠罩上了深深的陰影。
國師教育得對,女人,簡直太可怕了!
“嘖嘖,”白璃摸了摸下巴,眯著眼琢磨道,“誒我說,你都多大了,見個女人就害羞是個什麼勁兒?一定是你們國師平日裡管你們管得太嚴了,都不讓你們看女人!”
暗處眾隱衛立時齊齊點頭,只覺得這“女王”一針見血地說出了他們長久以來不敢說的心聲。然才點頭點到一半,便齊刷刷站得筆直!
能不直麼?那墨色的身影緩緩飄過來的,可不是君晏麼!
然那頭的白璃依然毫不知覺,滔滔不絕:“君晏那傢伙簡直太不人道!這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如果想讓一個男人徹底對女人免疫,隔離開男人和女人,這是沒用的!他自己不喜歡女人,也不能阻止別的男人喜歡女人,你們說是不是……”
君晏黑著臉色,盯著白璃那小小的背影,幾乎磨牙。昨天說他喜好男風,今天說他不人道,看來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眾隱衛齊齊望天,他們可什麼都沒聽到。什麼?說國師不人道?不不不,他們沒有聽到……然那眼角的餘光都在瞟著白璃的方向,想看看這個“女王”究竟要怎麼個“死”法……
白璃這才發現身邊木影的不對勁,緊張地直哆嗦是個什麼意思?君晏的威懾力有這麼大麼?
然無意間抬眼看見面前將她籠住的墨色影子,白璃頓時頭皮一麻。糟糕,君晏什麼時候來的?
一邊的暗衛們各自望天。他們可什麼都不知道。
“啊——那個,”白璃狠了狠心,立即改口,“我是說,你們國師當真是治理有方,你們這些個年輕的少年郎,就應該先用嚴格的規矩給你們管一管,多做點實事,然後才能厚積薄發,您說是不是……國師大人?”
白璃扯著嘴角轉過身來,果然看見君晏那張千年不變的冷臉,一雙冷眸正緊緊地盯著她。
這傢伙走路都沒有聲音的麼?!不過看在她這麼識食物者為俊傑,態度這麼誠懇的面子上,就……饒了她吧?
君晏卻顯然不吃這一套。白璃這個女人的善變,他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想要治她,就得用些治本之法。
只見白璃絕望的眼神中,君晏從背後緩緩地舉起他那尊貴的手,伸出四個手指頭就要豎在白璃面前——
白璃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君晏的意思。四根手指,那就是四,她和君晏的交易中涉及到數字的,可不就是她那點可憐的工資麼?說好的一天五百兩,被君晏東扣西扣,現在都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了,今天竟然還要扣四成!
想到那些黃澄澄的金子被君晏無情搶走,白璃一慌,立即上前摁住君晏的手,眨了眨眼何其無辜和真誠:“別,這可不行,我今天可不是偷跑出來的,我找你有事兒……”
眾隱衛頓時齊刷刷看向白璃握住君晏的魔爪,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這姑娘當真越來越大膽了,不僅敢口頭對國師不敬,現在竟然還……還上下其手起來了?!
眾隱衛幾乎同時後退了一小步,生怕一會兒白璃手斷了的時候鮮血濺在他們身上。
莫說這姑娘不是女王,就算這姑娘是女王,也都逃不過這一劫啊,真是不敢看不敢看……
君晏身上的氣息冷得都快將白璃凍成冰雕了。
白璃這才後知後覺地將手一放:“對不起,我可什麼都沒幹,沒幹……”想起從前有個女子因為摸了君晏的袍角而被斷手的案例,白璃腦子一陣發麻。
她好像……已經不止一次惹到了這傢伙的底線……
君晏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鐵青著臉,磨了磨牙,從懷裡掏出一方雪白的絹帕,狠狠地擦了擦手指,將絹帕狠狠一扔:“回你的流槿苑去!”
白璃搶白道:“我找你……”
“回去!”君晏不由分說地打斷。這小妮子找他,一定沒什麼好事。他現在只要將她看在流槿苑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