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源大陸五洲十國,天黎、南楚和秦泱三國獨大。誰也沒有想到,幾年之後,南軒,這個被人稱為“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能夠躋身於大陸四強,並有逐漸問鼎的趨勢。
而這個讓南軒崛起的人,這會兒正狂奔在一處深林中,背後是十幾名窮追不捨的黑衣人——已經連續追了整整有半個月,不眠不休。
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少年胸口不停地衝撞,他感覺不到半個月未曾進食的餓,感覺不到這隆冬大雪中的寒冷,背後的那些死士,一開始有幾十個,漸漸因為體力不支而陸續倒下。
可這並不值得人高興,因為剩下的都是精英。每名死士手中都是十幾天前就磨得蹭亮的長劍,閃著淬著毒的藍光,風雪中不停地削斷薄薄的雪片,足以見血封喉!
少年只要稍微停頓,就有可能死在任何一人劍下!
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個念想,他不能死,他要留住一條命,為死去的父母報仇!
然終究還是累到了極點,十幾個人的隊伍很快就將他團團圍住。
少年堅毅的身影站立在風雪中。周圍是盛開得燦爛的紅梅,將漫天的風雪都映得絢爛。
然死士們齊齊舉刀!初升的日光映著那一支支精淬的長劍,發出耀眼的光芒!
很快,這地方的紅梅將被鮮血染得更紅!
儘管在這樣以一對十的絕境,少年依然不改他身上寧死不屈的氣度。他雙眸泛紅地盯著面前野狼一樣的死士,其中散發出來的鬥志,卻絲毫不比這些人差!
這些人,殺了他滿門八十餘口,每個人劍上都染著他家人的鮮血!
“你們今天最好能殺了我!否則,來日,我君晏必當加倍奉還!”
死士就是死士,這樣的話根本威脅不到他們。然這小小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逼人氣度,還是讓這些見慣了風雨的死士心裡一凜。
他們也見過不怕死的,但面前的這個,只是一個孩子。
可這只是個孩子嗎?面對幾十人的追捕,十幾天愣是不眠不休!該是曾經怎樣的歷練才能有這樣的毅力和膽識!這個孩子,比他們曾經殺過的那些人,不曉得強過多少倍!
“小兄弟,我敬重你的膽識和勇氣。若不是主命難為,我願意放你一條生路。可今日,還是對不住了!”
就在首領的長劍就要扎進少年脖頸的時候——
“鏗鏘!”
只聽一聲脆響,一枚不明飛行物忽然從一株梅樹上飛落而下,擊中那長劍,愣是將那死士首領的手震得虎口一麻!長劍偏了一絲,少年瞅準這個時機一手後仰再站穩,同時一個抬腳,便將死士首領手中的長劍踢飛!
下一刻他縱身一躍,便將那淬了毒的精良長劍握在手中!
一切不過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一切已然塵埃落定。眾人只來得及帶著震撼的心去看地上碎成兩半的一枚紫玉……
*
七日前——
小小的禪房裡,一名灰袍老尼緊張地在小床前踱來踱去。一名七歲的女童虛弱地躺在床上,面色慘白,昏迷不醒著。
“唉……你怎麼,怎麼能這麼對她呀?她說到底不過是個七歲的女娃兒。大冬天的,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洗那麼多衣裳,這下好了,失足落了水,不死怕也凍壞了……”灰袍老尼緊張地搓著手,對桌邊坐著的另一名姑子道。
另一名姑子倒是年輕些,只是眉間頗有些刻薄。聽了這話有些不悅,扭頭道:“她若連這點苦都吃不得,這條命不要也罷!”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年長的姑子吃了一驚,“這些年她吃的苦頭還不夠麼?你緊著一個字不讓學,女娃兒該做的都不讓做,竟然教她習武!習武也就算了,這能防身,可你竟然還讓她學什麼毒,你都快把她煉出一身毒來了!”
年長的姑子說到這兒似乎有些激動,索性走到年輕尼姑面前:“你好歹顧念著她的身份,她將來可是……”
“身份?!”年輕姑子一聽,頓時拉下臉來,“慈寧,貧尼正是顧念她的身份,才給她這麼重的活兒。若貧尼當真不顧念她的身份,貧尼又何苦撿著那紅牆碧瓦的地方不去,巴巴地到這等地方來!”
叫慈寧的姑子一聽,頓時沉默下來,終於也撿了一張椅子挨著年輕姑子坐了,半晌才頹然道:“是了,若當真顧念她的身份,咱們的身份又誰來顧及……”
年輕姑子隔著床簾看著那巴掌大的小臉,思緒頓時飛向了七年前——
夜深,宣武門外殺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