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騙得過他。而他也不是李逵那種兇殘狠毒嗜殺成性的狂人,並沒有殺死對方,而是將其扒得赤條條猶如光豬一般,用繩子倒吊在樹上吹風。
“沙某江湖人稱‘一陣風’,你既然冒我的名號,那就好好吹上幾天風吧。”老白學著沙明德的口氣說話,接著又換回了一貫的旁白口吻,“說完,這位好漢就騎著寶馬揚長而去,只留下那個白白胖胖的沙明德被倒掛在樹上,哭爹叫娘地大喊‘大爺別走啊!您老至少給我留塊布遮著褲襠啊!’說話間,他那活兒被冷風一吹,頓時縮啊縮啊,幾乎就看不見了……”
車隊眾人又是鬨笑,氣氛別提多麼快活。
然而快活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當夕陽西下的時候,在前面探路的哨馬回來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連小孩子都看得出來遇到了大麻煩。
“本該在前面接應我們,提供備換馬匹的好漢們讓人給害了!”他並沒有隱藏訊息的意思,因為這訊息根本隱藏不了,“四十多人,百來匹馬,全完了!”
這個訊息讓車隊眾人嚇了一跳,紛紛過來詢問究竟。
不過其實也不用詢問,因為車隊繼續前行了一段路之後,他們就看到了殺戮的現場。
看得出來這些綠林好漢們努力戰鬥了,因為他們幾乎每一個人都傷在正面。但他們的敵人強大、殘酷、而且富有效率。
“對方至少有四百人,其中弓箭手和重步兵各有百來人,剩下的都是騎兵。先是騎兵從正面過來,他們沒有下馬,只是將最好漢們團團包圍。”一位擅長透過痕跡判斷戰鬥情況的鏢師還原了當時的情景,“然後弓箭手趕到,他們也是騎馬的,馬都停在那一邊。”
他說著指了指遠處一塊有很多馬蹄印的地方:“這時候他們還沒動手,直到重步兵過來。這些人同樣騎馬,馬就停在弓箭手們旁邊。”
“重步兵趕到之後,那些人就開始射箭,前後射了四輪。然後重步兵舉槍逼進……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有一位好漢輕功很好,而且功夫也很厲害,僥倖衝出了重圍——你們看,他是從這裡突圍的。”
他指了指某個地方,吳解實在沒看出那裡的痕跡有什麼特別,但幾位經驗老到計程車兵和鏢師都點頭贊同,可見這位鏢師沒說錯。
“這位好漢真的很厲害,在這種情況下都能衝出去!他甚至殺了對方一個騎兵,搶了戰馬就朝著我們的方向跑,大概是想要給我們送信。可他終究沒能逃脫,對方之中有個武功極為厲害的高手,跑得竟然比狂奔的駿馬還快——當時他應該在馬臀上刺了一刀,讓馬吃疼跑出最快的速度,可就算這樣也被那傢伙給追上了……”
那位鏢師走到一個騎著馬計程車兵旁邊,用手當刀劍,比劃了一下:“這人不僅輕功絕罕,武功也極為可怕,他揮手一刀——或者一劍,總之只有一招——就將這位好漢連人帶馬劈成了四塊!”
這番講解極為清晰明白,尤其是那最後“一刀”,更是讓人毛骨悚然。那位被當成演示物件計程車兵嚇得臉都白了,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好看。
“看樣子是正規軍。”徐海惡狠狠地說,“而且只怕還是一等一的強軍。上百張強弓,上百個重步兵……哼哼!整個大楚國,能夠調動這麼一支部隊的人物也沒多少……”
“車隊還要繼續前進嗎?”沈毅問,“對方很可能是衝著我們來的,這些好漢們只是因為想要幫助我們,才遭了池魚之殃。繼續前進的話,恐怕免不了跟他們交手。”
“繼續前進!南屏郡正等著我們的糧食呢!”車隊的一把手關雄關千總猶豫了很久,最終咬著牙做出了艱難的決定,“沈大俠,你武功高,麻煩你回去送個信……”
“這可不行,沈某從來只有臨陣求戰,這輩子都沒把後背交給敵人過。”沈毅很乾脆地拒絕了這個請求,“更何況如果打起來的話,有我在,勝算總是要多幾分。”
一番商議之後,車隊派出幾名年青計程車兵和鏢師快馬加鞭往回趕,把訊息送回去,其餘的人安葬了這些綠林義士的遺體之後就地休息,等人和馬恢復精神之後再繼續前進。
吳解原本也是要被派回去送信的人之一,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會騎馬,又表示自己很擅長治療外傷,幾位領隊拗不過他,只得苦笑著讓他留下。
這個晚上的氣氛有些壓抑,連老白講的笑話都沒有能夠引來往常的笑聲。
“老白啊,我們……會不會死?”一個年青一些的鏢師終於還是忍不住低聲問,話音有些顫抖,“賑災而已啊!誰這麼喪心病狂連賑災的人都要害啊!他們不怕天打雷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