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訪與這事有關的人。我親自去找魏太太;求證蘿娜說到她家住了一夜的說法。我不敢驚嚇她;仍稱蘿娜為“已故的男爵夫人”。魏太太的回答只是不幸地證實了我的猜測;蘿娜的確寫了信;但根本不曾出現。
這證明了蘿娜的腦筋混亂;把她想做的事幻想成為事實。她這種態度真是我們調查的一大障礙。
我要求看看蘿娜寫的信;信封早被丟了。信紙上連日期都沒有;只寫著:“親愛的魏太太;我極為悲傷與焦慮;可能於明晚借住府上。慌亂之間無法將原因奉告;請在家中等我。愛你的蘿娜。”這封信;看了等於白看。
回去後;我要瑪麗寫信給黑水園的管家麥太太;請她幫我們解答範斯克伯爵某些行為上的疑點;並把她所知道的一切敘述一番。在等待回信的一星期間;我去找聖約翰林區的醫生;宣告是受賀小姐委託;前來詢問她妹妹臨死前的情形。由此我獲得了一張死亡證明書的副本;從而找到當時在伯爵家任廚子的海絲小姐;他們的說辭已在前面敘述過了。
收集這些記錄後;我就準備去找何先生。瑪麗寫了封介紹信;並詳細註明我因重要事情將於某月某日前往請教。
早上我仍依慣例陪蘿娜散步;把她安置在畫板旁邊作畫;然後起身打算離去;她狀似焦急地像從前一樣拿著鉛筆在指上繞著。
“你不是開始煩我了吧?”她說。“你是不是討厭我?不然你為什麼要走?我會很快就恢復健康的。沃特;你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喜歡我?”
她說話和想法都和小孩一樣;我只好留下來告訴她;我還和從前一樣喜歡她。“快點好起來吧。”看到她眼中的光芒;燃起了我對未來的希望。“為了瑪麗和我;趕快好起來吧。”
“我會的;”她的眼光又回到畫上。“因為你們都那麼愛我。”然後突然抬起頭來。“不要去得太久;沃特;你不在我就畫不下去了。”
“我馬上就回來看你畫。”我強迫自己離開房間;走到樓梯口。瑪麗很有默契地跟了來。“我最快也要幾個鐘頭才能回來;你要小心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如果有事——”
透支的精神(7)
“會有什麼事呢?”她插嘴道。“你實說吧;真有事的話我也好知道怎麼應付。”
“惟一的危險就是怕柏西爾知道蘿娜逃回倫敦。你記得上次他派人監視我;那個人我是不認得;但他可能一眼就認得出我。所以我今晚要是太晚回來;或者根本回不來的話;就是我被跟蹤了。你就不要擔心;而且替我找個最好的藉口安慰蘿娜。”
“好;放心吧!你自己一切還是多加小心!”她說。我離開了;開始去鋪這條通往光明的大道的第一塊磚。
3
前往香德利街的紀爾摩暨何瑞聯合律師事務所的路上;並無任何情況發生。
但當我呈上名片時;我才非常後悔自己的疏忽。根據瑪麗的日記;可知範斯克伯爵曾偷看了她寫給何先生的第一封信;又經由伯爵夫人從芬妮處看了第二封;他必然知道何先生事務所的地址。在他知道蘿娜由療養院逃出後;必可推算出瑪麗會來尋求何先生的幫助。所以他只要派人監視事務所就行了。而我竟然沒想到這一點;沒有預先安排在別的地方和律師見面。反正;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益;但我走出事務所後必要加倍小心;而且不能直接回家。
過一會兒我便被引入何先生的私人辦公室。他是一個蒼白瘦削、極為鎮定的人;有一雙敏銳的眼睛與一副低沉的嗓子。他絕不對陌生人立即表示同情;也不容許別人隨意打破他的沉著;正是我最需要的人。我們的前途或許有了希望。
“在我進入正題以前;我先道歉可能需要佔用你許多的時間。”我說。
“我的時間隨賀小姐支配;在我的合夥人紀律師離開前已吩咐我盡力協助她。”他說著拿出一封尚未拆開的信;我以為他要給我看;可是他又改變了主意;坐好準備聽我說話。
我不再繞圈子;就把前面書中各位已知道的一切經過說了出來。他真是位天生的律師;根本不覺驚異;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他只偶爾打斷我問了些話;一直到我講完;我終於很勇敢地問了最重要的問題。“你認為怎麼樣呢;何先生?”
他是不敢隨意開口的。“讓我先請教幾個問題。”
他的問題尖銳而充滿猜疑;顯然認為我是某種陰謀的犧牲者;他還說若非賀小姐的介紹信;他很可能認為我是有計劃的行騙。
“你相信我說的是實話嗎?”他問完後;我問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