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蘭輝的接觸增多,林輕越跟蘭輝單獨說話時,還是難免有點拘束。
從那天幾人一起吃火鍋開始,他就認定了蘭輝和白小江兩個朋友,甚至蘇炎彬誤會他跟蘭輝關係時也沒有辯解,除了避免節外生枝,更是潛意識地維護白小江,如果他澄清自己跟蘭輝的關係,而讓蘇炎彬將注意力轉移到白小江身上的話。。。。。。
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蘭輝是蘭超的哥哥,他也將蘭輝看作自己的親人,算起來就如普通家庭的大舅子那種關係。
“沒事,只是上來叫他一起去上班。”
蘭輝依然站在門外,深色西裝和白色襯衣,裁剪得體修身而沉斂,大概是要參加節假日後的例會,還繫了條茶色的領帶,倒顯得沉穩又不失銳氣。
插在褲兜裡的手還捏著張卡片,最終沒有拿出來。
“哦,時間差不多了,我先過去換套衣服。”
林輕越起身收拾碗筷,白小江在那邊撲了空,跑回來按下林輕越手中的餐具,“林老師,這裡我收拾就行了,難得蘭醫生上來叫我們一起出門,我也要和大家一起。”
結果,平時多少有點時間差的四人第一次集體走出小區,引得路過上班上學的人紛紛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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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前後一直是陰霾天氣,不時飄起小雨。
而這天突然放晴,還是從下午開始,天空一改前幾日的灰濛,如洗練後的湛藍。
蘭輝下班時有病人諮詢精神疾病方面的調理,耽擱了十多分鐘。
中國人對下班的概念還沒有跟上國際水平,當他到小區時,就看見白小江正站在花壇旁等自己。
還是一身改造過的地攤貨,但以前沒見他穿過,粉紅色春秋衫兩件套鵝黃色馬甲,居然在手臂上繫了個淺綠色的蝴蝶結。氣候轉冷,總算讓他放棄了最近穿的各式短褲,而是一條淺色的長牛仔褲,被他裁剪得還算合身,就是大腿和膝蓋上被磨出幾條縫,露出幾根線頭和隱約可見的白皙肌膚。
白小江早到半個來小時,正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見蘭輝在二十米外站定,高興地跑過去,也不避嫌,直接挽上他的胳膊。
“蘭醫生,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去師兄家,以前總怕落下什麼東西,一直沒還他鑰匙,今天去正好放他家裡,他今天晚上跟男朋友出去補過七夕,秀恩愛什麼的簡直太可恥了,如果他看到你跟我一起去他家,他肯定丟下他的男友對你發花痴,哈哈哈。”
“先到對面步行街的Need蛋糕房,我上午訂了個蛋糕。”
“嗷嗷嗷,蘭醫生你真是太貼心了,小寶一定會高興到瘋掉。”
蘭輝對白小江動輒大呼小叫早習以為常,偶爾四人吃宵夜,他也是要麼吊在蘭超身上,要麼纏林輕越,對於今天他抱著自己手臂不放沒有推拒。
曾經在微博上廣為流傳一句話:每個人身邊都有那麼個二到一定境界的朋友,如果你身邊也有這樣的朋友,請一定珍惜他,因為“不作就不會死”星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自己作死掉了。
他們住的高檔小區公路對面就是老城區、拆遷安置區以及商業街混搭的住宅密集地,與對面的繁華擁堵完全兩樣的是這邊新興的大學城,左邊也就是他們住的小區,出入顯然是白領階層以上的人群,近百米的樓間距和規範的物業管理,都是對面居民樓平時的談資。
而大學城右邊三公里內,是近年規劃修建的別墅區,出入都是百萬以上的豪車,住的大多數是二奶小三。
人們看那個方向時眼神裡都是仇富和不屑,社會又回到了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金色的夕陽下,對面是大群聚集的閒人,街這邊是城市公園裡遛狗的貴婦,就是中間這條寬不過50米的公路,生生將貧富差距拉成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此時白小江正挽著蘭輝從斑馬線走過那條“鴻溝”,人行道旁栽種著落下無數根鬚的小葉榕樹,空氣裡除了各種小吃的香味,還隱約可聞到桂子花香。
白小江以前同他師兄住的地方,是真正的老城區民居,年久失修的小巷坑窪不平,不時有下班的人騎著腳踏車和電動車路過,只要往旁邊一讓,就能站到某戶人家的臺階。
走進那家出租戶的鐵欄門,是一條漆黑幽深的走廊,白小江走在前面輕車熟路地開啟路燈,就有人在樓上吼了句,
“路燈關了,自己摸黑!”
“秦哥,我就拿個東西,馬上走。”白小江也扯著嗓子衝樓上喊了聲。
“小白?怎麼又是你,再不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