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告訴戴笠,程克祥和彭壽同在上海東亞同文書院做事,他們願意用東亞同文書院的某些特殊關係,蒐集日方的情報為淞滬抗戰服務。此時戴笠正是用人的時候,而且也非常需要能及時掌握日方的軍事等情報,所以對章乃器能推薦有用之材當然是十分感謝的。但淞滬抗戰形勢複雜多變,戴笠當然不會僅僅憑一位有聲望的學者的介紹,就把兩位素不相識的青年吸收為自己手下的特工人員。於是,戴笠叫時任“軍事委員會蘇浙行動委員會”書記長辦公室書記兼人事科長的文強,去法租界拉都路章乃器先生的寓所與程克強和彭壽兩人見面,對他們進行面對面的考察。文強到章乃器那裡後才知道,程克強和彭壽與章乃器先生是師生關係,兩人都是上海日本東亞同文書院的僱員。由於受恩師章乃器的教誨和影響,淞滬抗戰開始後他倆出於對國家的熱愛,以東亞同文書院為掩護組織一個“文友社”,表面上也為日本人服務其實是為淞滬抗戰而收集日本人的情報。程克強和彭壽還提出,該“文友社”以他倆為經理和社長,另聘五六位男女記者作為活動人員。同時,程克強和彭壽還提到了辦公用房、活動經費和車輛等事情。文強回到戴笠處彙報後,儘管戴笠自己對此事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但他覺得接下去所要做的事都在租界的地盤上,就算這是日方的計謀也難逃他特務處的手心。
為此,戴笠答應了程克強和彭壽的全部要求。
“文友社”成立後,戴笠為了完全控制這反間諜機構的主動權,他和文強商量後派黃埔六期畢業時為杭州警察局指導員的王樹人,去當“文友社”的看門人兼收發,而實際上是此反間諜機構的總負責人。王樹人瘸腳,又時時裝出付可憐的樣子,任人訓斥笑罵,不但程克強、彭壽和日方的情報人員沒有起疑心,就是戴笠派進“文友社”的特工也沒能識破王樹人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當程克強把三名日本間諜引進“文友社”後,戴笠立即決定派兩名女特工打進去工作。為了不使程克強和彭壽及日方人員的懷疑,戴笠要文強通知程、彭倆人對這兩名女特工進行當場考試,合格則用不合格則不用。這兩名女特工,一個叫安佔江,一個叫吳憶梅,曾任《上海晚報》的記者,不但年青漂亮和能說會寫,而且在中央警校受過嚴格的訓練,騎馬、射箭和打槍樣樣皆精。參加考試前,戴笠和文強事先對她們進行了訓練,要她們做到既不能太露以顯出馬腳,又不能裝的太“笨”以免不能錄用。果然,經過考試就被程克強和彭壽錄用,並且沒給人有任何的懷疑。對程克強介紹的那三名日本間諜,文強根據戴笠“不能讓日方間諜進入‘文友社’”的指示,要程克強對他們也要進行考試和資歷審查,而且要有可靠的保證人並交納保證金,迫使日本特工知難而退。由於“文友社”的司機也是程克強和彭壽找來的日本特工人員,戴笠就指示安佔江和吳憶梅在“文友社”內散佈這個司機的壞話,逼迫他自動辭職而去。隨後,戴笠又派手下人頂替了司機的位置,配合王樹人開展工作。與此同時,戴笠繼續透過章乃器夫婦對程克強和彭壽施加影響,讓他們倆始終站在抗日救國一邊,使“文友社”完全成了由戴笠所控制的反間諜機構。在此基礎上,安佔江和吳憶梅以“文友社”的記者為掩護深入到東亞同文書院和虹口日本海軍俱樂部內,調查和收集各種情報資料,對淞滬抗戰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安佔江和吳憶梅還按照戴笠的計劃,將東亞同文書院內以教授身份出現的日諜福田信一引誘出來,後被綁架到上海南市警察所關押了起來。
此時,淞滬戰場進入了相持階段。
蔣介石對戰場形勢憂心如焚,假如就此撤出淞滬戰場,那將會動搖國內國際對抗戰的信心。如果仍然就此死拼下去,那麼很有可能他投放在淞滬戰場的七十多萬國軍就會所剩無幾,而且戰場形勢還不會有根本性的好轉。就在蔣介石萬難之時,宋子文提出讓《九國公約》簽字國出面解決中日爭端。所謂《九國公約》,是指一九二二年二月由美、英、法、日、意、比、荷、葡和中國北洋政府在華盛頓會議上籤定的。該公約的主要內容是根據“中國門戶開放的原則”,各簽字國享有在中國通商貿易和開辦企業的“機會均等”權。宋子文此議一出,以德國駐華大使等人為首紛紛出面做調停工作,使日本方面一時相當被動。於是,日軍統帥部急調在華北做情報工作的南本實隆秘密潛往上海,迅速竊取中國統帥部對日作戰的戰略意圖,並伺機暗殺宋子文。南本實隆是個中國通,因久在平津一帶活動能說一口稍有天津音的中國話,能應付各種險惡的局面。他曾在華北和東北等地多次破獲戴笠所佈置的特工組織,僅被他逮捕和打死的特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