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老婆子不是聽人說,梁公子給人治病收費很貴嗎?”陳李氏聽了,有些不服氣,瞪著皮皺皺的老眼,驚訝的問道。“那是針對給得起銀子的人!還有誰比這小妹妹更可憐呢?再說了,這傷可是您給弄的。要付銀子,我也得找您要啊!”少年還是專注的,給李欣然將傷口清理完最後一點頭髮裡的血汙。淡漠的看了陳李氏一眼,三分打趣的說道。“你……”陳李氏聽了少年的話,氣得兩撇亂七八糟的眉毛,在印堂上皺成了一個結。可是,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剛才那些看熱鬧的人裡,小媳婦們都笑看著陳李氏的窘態。可是,這時的陳李氏知道,眼前這個姓梁的少年大夫。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他可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據說,在這上河縣,就是縣令見了他也要行跪拜之禮。她這麼個丈夫死了幾十年的老嫗,兩個月前被徵去修運河的兒子又死了。真正的屬於,無依無靠的孤寡老婆子,怎麼敢跟這樣能呼風喚雨的人犟嘴呢? 治傷(二)李欣然輕聲說道:“請您把傷口周圍的頭髮剪掉吧!免得傷口發炎。”梁梓墨聽了她的話,輕笑著說道:“頭髮可不能剪啊!身體髮膚,授之父母,可不能亂剪頭髮啊!”“沒關係!剪了它還會長得更好更快!”李欣然繼續說道。梁梓墨放下手裡調好,正要往傷口上敷的藥貼。看著這個執拗的小女孩兒。一時沒了主意。要知道,這女子落髮就要倫為尼姑或者道姑,盾身庵堂或者寺廟。眼前這個小女孩兒,雖然現在小臉上滿臉血汙。人也瘦弱得像跟豆芽菜,可是,她那精緻的五官卻告訴他,面前這個小女孩兒再過個年,就能出落得跟花兒一樣美麗動人。這剪頭髮的事情,還是問問她身邊的婦人吧!那應該是她的孃親。於是,他對坐在李欣然身後的年輕婦人問道:“大嬸兒!您家閨女說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同意給她把傷口邊上的頭髮剪了嗎?”年輕婦人從他們來了這個院子後,就一直用紅腫的眼睛看著他。現在,聽到他的問話,也很冷靜的說道:“就依她吧!”梁梓墨聽到婦人的回答,就在藥箱裡找出一把大剪刀來。他把剪刀拿在手裡,還是有些猶豫。李欣然見他還是下不了手,就說:“大哥哥,你要下不了手?要不,我自己來吧?”梁梓墨拿著剪刀,失笑的看著李欣然那天真的面容。這時目光有些凝重的問道:“你確定要剪?”“大哥!只是剪刀幾跟頭髮,又不是要命!更何況,這頭髮還是別人的,你緊張什麼?”李欣然裝出一副萌萌的樣子問道。梁梓墨看著面前滿臉血跡的小女孩,聽著她說出這略帶嘲笑的語氣,心裡有些不爽。心想:本公子這是為你考慮,你居然還敢如此放肆的嘲笑本公子。哼!不就是剪幾根頭髮嗎?這有何難?梁梓墨心裡憤憤的想著,拿著剪刀“咔擦咔擦”幾剪刀,就將李欣然頭上,靠近傷口的頭髮剪了下來。並且還拉著她的手,把那枯黃乾燥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放在她的手心裡。然後,又用燒酒清洗了一遍傷口。然後,熟練的把那布上的止血藥貼,給她貼好了外面用布條包好。認真的對李欣然說道:“這頭上傷得這麼厲害,最近這段時間飲食得吃得好一點。得補一補,少出來吹風,先臥床休息一段時間。過兩天我還會來給你換藥的。”李欣然聽到他說的話,抬眼看著他,淡淡說道:“大哥哥!我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辦法做到。現在,我們母女都無家可歸了,還談什麼修養啊?”梁梓墨聽了李欣然說的話,默默的看著她。心裡突然像被針扎一樣痛。這是怎麼回事兒?本來,今天跟著這岳家莊的理正,嶽秋平來現場看看。是因為自己,剛剛給嶽秋平的母親看了病。聽來喊嶽秋平的村民說,這裡有人受傷了,他才決定來看看的。沒想到,現在傷口都包紮好了。卻在聽到小女孩說出自己的處境時,心裡疼痛不已。這種痛,就跟六年前,他在得知道自己的母親過世的噩耗一樣的痛楚。這種痛,曾經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分家(一)這,是怎麼回事兒呢?自己和這小女孩才初次見面,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雖然,面前的這個小女孩看著很面善,但是,自己就給她治傷這麼一點時間,就被她牽制住了嗎?看來,自己的心現在是越來越軟了。這樣的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啊?不對!這應該是天意吧?記得有人曾經說過:智者一般都會順應天意的。那麼,今天自己就幫幫她們母女吧!看到她母親背上的衣衫,那一道道口子,那應該是被什麼藤條打的吧?那一道道侵血的傷痕,看著都觸目驚心,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受了的?看到她們母女倆受苦,自己心裡卻無端的心痛起來。感覺就像自己的親人,受了這些痛苦和委屈似的。梁梓墨想到這裡,溫和的對李欣然說:“放心吧!今天,我會讓你安心養傷的。”梁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