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四處活動。
我經常感到疑惑,懷疑這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回想起來太不可思議了。在我內心深處,我知道這是真的,但我拼命想使自己相信這不是真的,有時候差不多真的相信了呢。
我一想到我這個身體很長時間都會不長不變,就覺得特別討厭。我該怎麼向爸爸媽媽和其他人解釋呢?過了幾年我會顯得很傻,特別是在學校裡,我坐在班上,周圍的同學看上去都比我大。
星期二,我去看望斯蒂夫。他已經坐了起來,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一盒巧克力。他看見我高興極了,告訴了我一些他住院時的事情,伙食啦,護士帶給他玩的玩具啦,還有那些堆成小山般的禮物。
“我必須經常被毒蜘蛛咬上幾口。”他開玩笑說。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想養成這樣的習慣,”我對他說,“也許下一次你就挺不過來了。”
他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我。“你知道嗎,醫生們都被弄糊塗了。”他說。“他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生病,也搞不清我是怎麼好起來的。”
“你沒有把八腳伕人的事告訴他們嗎?”我問。
“沒有,”他說,“那好像沒有多大意義,而且會給你帶來麻煩。”
“謝謝你。”
“它怎麼樣了?”他問,“它咬了我以後,你把它怎麼樣了?”
“我弄死了它。”我撒謊道,“我氣瘋了,就一腳把它踩死了。”
“真的嗎?”他問。
“真的。”
他慢慢點了點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臉。“我第一次醒過來時,”他說,“好像看見了你。我肯定是弄錯了,因為那是半夜三更。可是那個夢多麼逼真呀。我好像還看見有一個人跟你在一起,高高的,長得很醜,穿著紅衣服,頭髮是橘黃|色的,左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我什麼也沒說。我說不出話來。我低頭望著地面,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
“還有一件有趣的事,”他說,“發現我醒過來的那個護士,發誓說她看見病房裡有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醫生們說她腦子裡出現幻覺了,沒把她說的話當回事兒。可是真奇怪呀,是不是?”
“真是很奇怪。”我表示贊同,但不敢看他的眼睛。
在接下來的兩三天裡,我開始注意到我身上的變化。我發現我上床後很難入睡,夜裡經常醒來。我的聽力也提高了,能聽見人們在很遠地方的說話聲。在學校裡,我能聽見隔壁兩個教室的聲音,就好像我的教室和它們之間沒有隔著牆壁似的。
我的體力增強了。在課間休息和午休時間,我可以在院子裡跑來跑去而不出汗。沒有人追得上我。另外,我對自己的身體也更敏感,並且更能夠控制它了。我可以隨心所欲地擺弄足球,在對方的包圍中任意盤球。星期四我一連進了十六個球。
我的身體也比以前結實了。我可以不費勁地做俯臥撐和引體向上,想做多少個就做多少個。我沒有長出新的肌肉——至少我沒有看見——但是我渾身上下湧動著一股力量,這是以前所沒有的。我還沒有好好測試一下這股力量,但我相信它一定很了不起。
我想把我的新本領隱藏起來,但是很難做到。對於跑步和足球方面的能力,我打馬虎眼說我最近加強了鍛鍊和訓練,但其他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比如說。星期四午休結束時,鈴聲響了,球被一個守門員一腳踢到空中。這個守門員已經讓我攻進了十六個球。球徑直朝我飛來。我伸出右手去抓。我抓到了,但當我捏緊時,我的指甲扎進球裡,把球弄破了!
那天我在家裡吃晚飯時,有點心不在焉。我聽得見隔壁鄰居在吵架,我仔細地聽他們在吵什麼。我嘴裡吃著土豆片和香腸,吃著吃著,我發覺不對勁兒,這些東西不應該這麼硬。我低頭一看,發現我把叉子頭咬下來了,把它嚼成了碎片!幸好沒有人看見,我洗碗的時候把它悄悄扔進了垃圾箱。
晚上,斯蒂夫打來電話。他已經出院了。他本來應該再恢復一段時間,過完這個週末才回學校呢。但他說他悶得要發瘋了,已經央求媽媽明天就讓他上學。
“你是說你想上學?”我吃驚地問。
“聽著挺奇怪的,是不是?”他大聲笑看,“平常我總是找藉口待在家裡。可是現在我有了藉口,卻又想上學了!可是你不知道,整天一個人關在房間裡有多無聊。在家待一兩天還有點意思,可整整一個星期……”
我考慮要不要把實情告訴斯蒂夫,但又拿不準他會是什麼態度。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