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穿著筆挺的呢子軍服,胸前掛著野戰望遠鏡,戴著白手套的左手放在軍刀的把柄上。那是陛下登基後,馬鞍山槍炮廠製造的西式軍刀,是皇帝陛下饋贈給高階軍官的禮物,在軍刀的銅製護手上,有五爪金龍圖形。
以中校團長的軍銜,領持陛下御賜軍刀,在不單是第五十二師唯一一位,同樣在光復軍中亦非常少爺,作為黃埔軍校四期學員的團長,憑的是以一個陝西新建團克復蘭州的軍功得到了這把軍刀,而一三九團又被部署的最前沿,同樣的也被很多人看做這是司令官對團長的看重。
騎在馬上的熊克武感覺到胯下脾氣暴戾的戰馬的肌肉在痙攣地顫動,嘴裡噴出的粗氣把冬天冰冷的空氣攪得翻滾不安。太陽慢慢升起,一縷陽光斜落在他粗壯的身軀上,右面臉頰在陽光的沐浴下感到癢兮兮的溫暖。
作為四川人,熊克武並不習慣關東的這種寒東臘月天,不過雖說不習慣,他也沒穿他的那件軍呢子,駝絨裡的大衣,而是穿著件茶褐色的呢子軍服,騎在馬上。
見著長官,鐵鋼良和戰壕裡的兄弟們連忙立正,輕擊靴根行著軍禮。
“長官好”
濃濃的秦腔在戰壕裡響起,熊克武揚了下馬鞭算還了個軍禮,然後他盯著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冷娃們,這些陝西娃和他一樣,都不見得能習慣這關東的嚴寒,雖說戴著狗皮帽子,可身上的棉軍裝,卻還是在關內領的,雖說都穿著大衣,但不少士兵還是凍的嘴唇發青,看到不少戰士都打著冷顫,他的嘴唇間吐出一句話。
“冷不冷”
“報告長官,陝西的冷娃不怕冷”
鐵國良正色答道。
點點頭,馬上的熊克武又把視線轉向一個年紀稍青的戰士,他在立正時身上還打著擺子。
“冷不”
見長官問自己話,張波連忙挺了挺胸膛答道。
“報告長官連死都不怕,還冷個熊”
話一出口,張波悔的腸子都青了,冷熊,眼前的長官可不就是姓熊。
熊克武並沒有因戰士的失言而生出惱意,反倒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你個冷個熊,是個爺們,我是姓熊,可咱們打起仗來一點也不熊,回頭要是打起來了,就給我狠狠的打,讓這幫子東洋小鼻見識見識咱們陝西冷娃的厲害”
“是,長官,只要小日本打來了,咱爺們,絕對收拾的這幫狗*養的連他娘都認不來他”
戰士們笑了起來,他們從陝西一路幾千裡的開到關東,為的就是收拾那幫狗*養的。
“長官,請求發言”
笑聲中,一個戰士大聲喊了一句。
“說”
“長官,咱們還得坐到啥時候,這成天坐著,人都騷得慌”
“先坐好養好精蓄好銳,直打起來了,還指往你們這群熊崽子像惡虎似的撲過去,明白嗎?”
“是長官您就看好吧冷娃子,絕不丟陝西的臉”
戰士的話聲落下時,熊克武卻在戰壕的木壁板上看到一句不知道是誰寫下的一句話。
“生在陝西,死在關東”
當熊克武看著這句話久久無法平靜的時候,在河的對岸一名騎在黑色戰馬上的白鬚軍官也是久久無法平靜,騎在馬背上的乃木希典,在霧淡去時,終於看清了河對岸的工事,映入他眼前的並沒有多少中**人,更多的是連綿不斷的工事。
而讓這位抬棺出征誓要“三典同葬”的乃木將軍,久久無法平靜的,正是遼河西岸的工事,原本他只是路過遼河西岸,他正準備對奉天的最後一擊,而意外落入視線中的防禦工事,卻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幸好,守衛旅順的不是中**隊啊”
無論如何,僅僅只是對岸那些密集的鐵絲網和錯落有致的暗堡,就清楚無誤的告訴他一個現實,中**隊遠比俄國人更善長防禦作戰。
“司令官閣下,中**固然善於修建防禦工事,可中**戰鬥意志薄弱,遠無法與俄軍相比,如換成中**守衛旅順,或許我們只需要15天即可打下旅順”
第五旅團旅團長南部辰丙聽到司令官的讚許,斷然開口說道,曾經參加過日清戰爭的他,對中**隊的印象不可不謂之深刻,這種深刻更多的是源於清軍的懦弱與無能。
或許可以改變一切,但卻無法改變一個民族懦弱的本性。
乃木希典並未直接反駁下屬的看法,而是直接提了另外一個問題。
“南部少將,你認為抗俄軍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