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打算在這住了。
哎呦我的個天,我等屁民竟然跟市委領導住在一套房子裡,吳所畏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
過了一會兒,浴室的水停了,池遠端穿著睡衣,頂著溼漉漉的頭髮進了臥室。
吳所畏急忙站起身朝門口走。
池遠端叫住他。
“幹嘛去?”
吳所畏說:“您睡這間臥室,再去找一間臥室。”
池遠端皺起眉頭,“你去別的屋睡,那叫跟我作伴麼?”
吳所畏呆子一樣佇立在門口。
“你睡這,我睡這。”
池遠端給吳所畏指了指,他睡右邊,吳所畏睡左邊。
吳所畏好半天才邁著小碎步挪過來,偷偷瞄了池遠端一眼,頗不自然的坐了下去。
結果,屁股剛著床,就聽到池遠端嚴厲的一聲質問。
“怎麼不去洗澡?”
吳所畏嚇得迅速從床上彈起。
池遠端繼續訓他,“不洗澡就想上我的床?沒規矩!”
這……這是要幹嘛啊?又睡一張床又讓我洗澡的!!吳所畏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醫生有說過傷口不能碰水麼?”池遠端又問。
吳所畏訥訥地搖搖頭。
“那就麻利兒洗去!”
吳所畏第一次和池聘上床前洗的那個澡,都沒現在緊張。
回到臥室,池遠端已經睡了,房間的大燈關了,只剩下一盞幽暗的小壁燈。吳所畏輕手輕腳的走到自個兒的那一邊,緩緩地躺下,把手貼到胸口,高頻率的心跳差點兒把他的手震麻了。
池遠端似乎已經睡著了。
吳所畏微微鬆了一口氣,側過身子,背朝著池遠端,毫無睏意,滿腦子都是池聘。池聘一定在到處找我吧?他一定特著急吧?
心裡糾結了一會兒,又費力地翻過身,直愣愣地看著池遠端。
池聘的面部輪廓很像池遠端,尤其是眉毛和眼睛,但池遠端和池聘相比,少了幾分戾氣,面孔更柔和一些。也許是池聘他媽長得比較兇,吳所畏暗暗想道,不對啊!我見過池聘他媽,長得特別溫柔端莊啊!
那他們兩口子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兒子?難不成是池遠端和另外的女羅剎生的?
正想著,池遠端突然開口。
“你睜著眼睡覺啊?”
這一嗓子太突然了,嚇得吳所畏差點兒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
好一會兒呼吸才穩下來,吳所畏趕緊把眼睛閉上了。
池遠端卻把眼睛睜開了,語氣有些生硬。
“這麼晚了不睡覺,看我幹什麼?”
吳所畏腦子一抽,大實話就冒出來了。
“我想池聘,又見不著人,只能拿您解解饞了。”
聽了這話,池遠端那張臉瞬間變成了黑鍋底兒。但為了自個的形象和麵子,他隱忍著沒有怒罵出聲。路還長著呢,以後讓他生氣的地方還多著呢,他還是攢足了體力等到關鍵時刻再爆發吧。
吳所畏一直惴惴不安地等著池遠端的回應,哪想他那邊不出聲了。吳所畏用餘光掃了他一眼,看到他平靜的面孔,不知怎麼的,心裡反倒更慌了。
池遠端總算把情緒調整好,漸漸有了睏意。
結果,就在他迷迷糊糊將要睡著的時候,吳所畏那邊突然崩潰地喊了一聲
“您給我個痛快吧!!”
池遠端這麼大歲數了,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剛醞釀出來的那點兒睏意,就被吳所畏的一聲咆哮震散了。
實在攢不住了,汗毛都炸起來了,當即坐起身,暴躁的一聲吼。
“你都沒讓我痛快,我憑什麼給你痛快?!!”
吳所畏嚇得跟小雞子一樣,貓在被窩一聲都不敢出。
池遠端拳頭狠狠一砸床,怒洶洶地躺了回去。
這回,他是徹底都睡不著了。
心裡的氣還沒消,更讓他憋氣的事又來了。
旁邊的被窩裡傳來均勻的鼾聲,吳所畏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吳所畏和市委領導共進早餐。
吳所畏喝了半碗粥之後放下勺子,定定地看著池遠端。
“叔叔,我能問您個問題麼?”
池遠端揚揚下巴示意吳所畏隨便。
吳所畏試探性地問:“您為什麼不整我?”
池遠端淡淡說:“我等足夠了解你了,再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