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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儘速趕到醫院把人送進了搶救室,韓雷才勉強鬆了一口氣,抖著手安排幾個不當班的護士去接楊慧敏和袁安,最後一臉茫然地坐在搶救室外面的長椅上。

昨天晚上才跟他交了論文初稿的愛徒,今天就傷成這樣被送進搶救室,換成誰也受不了。韓雷坐在長椅上靜了半晌腦子才稍稍緩過來,轉頭看著從剛剛開始就一臉凝重沉默站在邊上的任少昂。年輕人手裡捏著煙盒跟打火機,大概是因為醫院裡面不讓抽菸才沒摸一根出來點燃。

“你知道怎麼回事。”韓雷用的是肯定句。

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折騰到現在還沒打算報警,就連剛才韓雷讓人去接袁顯奕的父母他都是一副想要勸阻的表情,想也知道任少昂最起碼知道這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任少昂連眼皮都不抬,只說:“我不知道。”

他不肯說,韓雷也沒有辦法問得更多,只是皺眉看著搶救室裡外來來回回走動的醫生護士。

出事的畢竟是同一家醫院的醫生,訊息便在醫院裡傳得很快。不消多時,光是普外科的醫生護士就跑來十幾個,小護士七嘴八舌詢問袁顯奕的狀況,那緊張關切的模樣不亞於躺在裡面搶救的是他們的親戚。

任少昂擰著眉毛轉身要往外走,被還穿著手術服就匆匆趕過來的林凡一把摁在牆上。

“你要幹嘛去?”

任少昂把頭扭到一邊去沒說話。

畢竟是跟他們熟識多年,光看他這反應林凡就能猜出大概,“是他哥乾的吧?你去找他?”

任少昂轉回頭看著他,一言不發慢慢掰開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像逃命似的衝出醫院。

夏日午後的陽光很耀眼,任少昂攔住一輛計程車上去便讓司機開車,車子幾乎要插進二環他也還是不知道究竟應該讓司機把車開到什麼地方——袁顯思的手機關機,他現在會在哪,誰知道?

今天的事情想來也是袁顯思下的手。只有挨袁顯思的打,袁顯奕才能完全不考慮反抗或者還擊,中途不會求救,事後不會報警。說他缺心眼也好腦有病也罷,這個當弟弟的從小就認定哥哥受那麼大的委屈完全是他的責任,不止一回說過“哪怕他打我一頓我也心滿意足”的話。

靠進座位裡,任少昂嘲諷地笑。

他現在這樣算是美夢成真了?

“您到底要去哪兒啊,咱們都快繞了十公里了。”司機好心提醒他,他們已經在大下午的二環上轉了好一陣子。

任少昂才想答話,手機就響起來,他只好示意司機師傅繼續開。

打電話來的是最近一段時間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喬安方,一接通就聽這二世祖滿嘴的不耐煩,“到底怎麼回事,誰能給我個靠譜點的答案嗎?他們家老太太死活要報警,林凡告訴我這事不能捅出去,他們這到底唱的哪一齣?”

雖然說的沒頭沒尾,任少昂還是聽得明白——這麼大的事情,還出在袁顯奕身上,想讓楊慧敏不捅到警察那邊去是不可能的。偏偏事情是袁顯思乾的,他那麼敏感特殊的身份無論如何不能在身上掛案底,要擺平這茬,也就只能叫喬安方出馬了。

“你先扛下來,我現在找兇手去。順便你告訴林凡,回頭我請他吃飯。”

喬安方在那邊還想說什麼,電話卻被任少昂結束通話。他拿著手機敲了敲膝蓋,轉向還在專心開車的司機,“師傅,我今兒下午包您車,咱們得多去幾個地方,回頭您隨便開價。只要我找著我要找的人就成。”

袁顯思坐在天台上抽菸,屋頂上燙的瀝青被夏天的大太陽曬到融化,青灰色的水泥也早就燙手。他身邊扔了少說三四十個菸頭,有幾個隨著高樓樓頂的風就這麼穿過天台邊的護欄,從十幾層高的樓上飄落。

身後腳步聲響起,他連頭都沒回就問:“有水麼?”聲音完全是吸菸過量之後的乾澀喑啞。

任少昂一步一步晃過去,表情早就只剩下尖酸刻薄。

“沒有水。怎麼不渴死你算了!”

“抽菸渴死。”袁顯思笑,“這死法不太光榮。”

“被你爹媽抽死你就光榮了是吧?”

“他們現在估計顧不上抽我。”又點起一支菸,袁顯思慢悠悠吸進去一口,帶著菸草味道的熱氣順著口腔湧進呼吸道,不過已經麻木的喉嚨完全感覺不到這種刺激,“顯奕怎麼樣了?”

任少昂站在那看著他,真有一腳把他從護欄縫裡踹下去的衝動。

“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還搶救呢。想知道你自己上醫院看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