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德卡了。
“不!”可倫匆忙地說,“我想一個人去花園走走。”
“是!”幸好女官長沒有堅持,恭恭敬敬躬身答應了一聲,領著侍女離開了。
花園裡靜悄悄的,昨天看到的花骨朵,今天都綻放開了,昨天看到的似錦繁花,今天卻凋謝了不少,女人也如這花期一樣,說開就開,永遠迴避不了凋謝的那一天。
一池碧藍的水在陽光直射下閃閃發光,如同一塊翠藍的寶石,寶石上嵌著幾朵無精打采的青蓮。從大門到池塘的小徑,是她從前與大祭司打架的地方。回溯上去,在那場爭鬥之前,她舉著他的刀,抵著他的脖子威脅他,他的血一直流到她的手臂上,他卻給了她一個吻,嘗不出恩賜的感覺,只是一個突如其來無法解釋的吻。
而這一吻,不過一個開端。
腳步聲從池的那一端傳來,她微仰起眼,視線越過水池,看見那幽深的禁宮走道里,隱隱現出了德卡的身形。
她不想見他,不想面對他,但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向她走來,她竟沒有絲毫逃開的念頭。午後的陽光釋放出耀眼的光芒,他看起來那麼挺拔,那麼充滿吸引力,以至於她簡直無法將自己的目光自他身上移開,只能望著他慢慢靠近。他好象一點也不著急,成心走得那麼不疾不徐,從容鎮定,好留給她足夠的時間去回想,回想不久前他與她之間發生的一切。
她無法不去想,碎成一片片的記憶裡,每一片都充滿了德卡。
現在,他終於和她面對面了,光彩熠熠的眼瞳,如陽光下的池水一樣發亮,她想不起來有哪個男人的眼睛生得比他更好看,更能具誘惑力。原本如死灰般靜寂的心,立刻被點燃了,火焰直燒到她的臉上來。
“睡得好嗎?”他問,語調溫和得如春風拂面。
她別過臉去,她應該跳著腳罵他乘人之危嗎?她應該含著屈辱的淚水在他警覺前給他一耳光嗎?或者她該像傳說中的貞烈女子一樣,當著他的笑臉縱身躍入水裡,以永沉池底的決裂以示她的不可侵犯?儘管閃過千百種找他算帳的方式,可最終,她只望著那池粼粼波光,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沒有等她的回答,“朝覲完畢後,我曾去看過你,那時你睡得正沉。”
他的聲音彷彿含了笑,法老的心情如埃及的天氣,陽光燦爛。
他走上一步,忽然湊近她,“你還好吧?”他輕聲問道。暖暖的呼吸直吹進她的耳朵眼,她這才驚覺他離她竟這麼近,她急忙退開幾步,一顆心“咚咚”直跳。她這舉動倒讓法老有些意外,神色間有些迷惘,他探究地望著她,不明白到底哪裡不對勁。
她定了定神,不置可否。
“下午有很多事,可能會忙到很晚。如果你不困,等等我吧!倘若你覺得不好意思,不用去我的寢殿,我會去找你的。”
她面無表情,他的話聽來是那麼理所當然,她幾乎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
他注視著她,突然逼過來,在她躲避以前搶先將她擁抱住了,雙臂緊緊圈住她,即使她有心掙扎,也根本動彈不得。他的嘴唇擦過她的耳垂,他滿身都是剛洗過澡的清新水氣,混合著沒藥與陽光的明朗味道,她的世界,頓時只剩下他,天空中迴響著他急促熱烈的語聲:
“嫁給我吧!可倫!幾個月來我滿腦子都是你,我承認是我離不開你!在我還離不開你的時候,嫁給我吧!”
可綸在他的懷抱中艱難地呼吸,他話語中的狂妄刺痛了她的自尊心,此刻她想要的不是為責任而責任的求婚,她想聽他道歉,想聽他說:“對不起,我昨晚不小心走錯了地方……”
“我原諒你!”她以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冷冷回絕,“我原諒你對我的卑劣行徑!我原諒你這一相情願的胡言亂語!法老,請自重!”
他恍若未聞,仍舊熱烈的吻著她軟軟的耳垂,她細膩的頸項,將她柔軟的身軀緊緊貼住他發燙赤裸的胸膛,卻怎麼也感受不到另一顆心溫暖的回應。
過了好久,他才鬆開了她。微笑重又浮現在他的唇角,他挺秀的眉毛一挑,眼中洋溢著愉悅,恢復成了那個輕佻無賴的少年。
“我要去覲見廳了。可綸,在我離開前,你不想給我一個告別的吻嗎?”
可綸想要別轉臉,可他早防著她這一步了,飛快地伸手撥回她的臉蛋,迅速吻住她。一開始,他還很禮貌,很輕柔地吻著她花瓣似的雙唇,可很快地,紳士般的吻突變為暴君般的粗魯。他的左手穿過她的頭髮,揪住她的髮根,也將她牢牢固定住,而他的右手,則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