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期斜睨了他一眼,把吃飯不香的問題都說出來了,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
“放心吧,來嵇城之前,我奶奶就把圓圓的嫁妝準備得差不多了。”穆子期本來想逗一下好友,但見他眼睛晶亮的模樣,又不忍心了,只好老實說道,“等到我娘子生完孩子,出了月子,我們就會回明州府,這已經和你爹孃商量好了,原來你竟然不知道嗎?”
因為長幼有序的緣故,本來老葉氏還想再拖一拖,想等穆子清先解決婚事,可看穆子清的情況,他在近期是不可能解決人生大事的,再考慮到穆圓圓今年已經二十歲,嚴日初則是二十四歲,穆家和嚴家交好,她就只能妥協了。
總不能讓自家的孫女變成老閨女,如今的世道,二十歲出嫁正正好,再遲的話,年紀就算大了,對女子不好。
最主要的是,如今嚴日初和穆圓圓算是在一處地方工作,等成親後,夫妻倆能住在一起,他們家又在旁邊看著,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什麼?”嚴日初大吃一驚,“這事我怎麼不知道?”都定下成親的日子了,他這個新郎竟然不知道?
穆子期忍俊不禁,道:“定是你娘忙得忘記了,或者是過幾天才寄信給你。”
“哼哼,肯定是我那傻弟弟又出么蛾子,我娘給耽擱了幾天。”說起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嚴日初頭疼地揉揉太陽穴。
自家的弟弟真是能折騰啊,小學時,明明和穆子清同歲,可讀書晚了一年,從小喜歡舞木倉弄棒,讀完初中還留級一年,等到他上高中時都已經十八歲了,好在上了高中後,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腦子開竅了,成績一直不錯,他今年剛二十歲,七月份就要高考。家裡都想讓他從文,偏他想考軍校,還說考不上的話就直接去當兵……如此一來,爹孃能樂意嗎?
他們家在軍中沒什麼人脈,而且爹孃覺得弟弟從小嬌生慣養,也不想讓弟弟從軍,擔心他吃不了那個苦,沒想到弟弟不肯聽勸,如今估摸著還在僵持。
“是阿端想從軍的事?”穆子期當然知道嚴家的情況,嚴日端雖是嚴日初的弟弟,可他從小在明州府的叔叔家長大,等穆子期他們去府城了,他又回到芙蓉鎮的父母身邊,而且對方自有一圈小夥伴,雙方的接觸並不多,最多是見面打招呼,聊聊天而已。
儘管瞭解得不多,可從嚴日初的口中,他也能時常知道對方的境況,自然明白嚴父嚴母心中的顧慮。
這年頭,就算官府宣傳得再厲害,把武人的地位提高到史無前例的地步,一些衣食無憂、疼愛兒子或不放心兒子涉險的父母還是不會把自家兒子送去當大頭兵,除非是考上軍校,以後出來就是軍官,這才有幾分可能。
“我覺得阿端一直堅持的話,嚴伯父他們最終只能敗下陣來。”穆子期預測道。
“這就是為難之處了,我爹孃想讓阿端考大學,他現在的成績還不錯,想考夏國大學可能性不大,但考上其他普通大學還是有可能的。家裡的意思是讓他以後和我一樣入仕,兄弟倆相互扶持。”嚴日初嘆了口氣,“我倒是不在乎扶持不扶持的問題,弟弟難得一直堅持做一件事,我想支援他,可戰場上刀劍無眼,我怕有一天自己會後悔,後悔支援他從軍。”
“子期,你能理解我這種矛盾的心理嗎?”他說到最後,面容上流露出的苦惱顯而易見。
穆子期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各有志,我相信阿端該想清楚的都想清楚了,你是他哥哥,不是爹孃,就算是爹孃,也很難阻擋他的志向。”
“就是這個理。”嚴日初甩甩頭,“算了,我晚上再給家裡寫封信,總要勸上一勸,再說了,這快高考了,如今上什麼學校是另外一回事,還是先把精力放在考試上再說。”這時候是先考試再填志願。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穆子期趕緊轉移話題,說起成親的事。
果然,一說到成親,嚴日初就高興起來。
時間進入七月初,氣候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熱的時期之一,在外面的大太陽下走上幾步就能讓人汗流浹背,唐昕挺著大肚子不能多用冰,西瓜消暑解渴,可惜性寒,她也不敢多吃,懷孕的後期過得非常辛苦。
穆子期見狀,和唐昕商量過後,就替她向醫院請了四個月的產假。
“人家說七月流火,進入七月就會一天天變得涼爽起來,可現在怎麼還那麼熱?”這天下午,唐昕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看著桌子上那一碗冒著熱氣的雞湯,覺得全身更熱了,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穆子期站在她身後,拿著扇子給她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