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才意識到從申屠蟠那裡出來就已經日頭西轉,尷尬的笑了笑,道:“無妨,讓白馬義從手持我親筆書簡,就說我皇甫岑要見他們河東蒲坂蒲氏族長。”
“大人,下官斗膽的問一句,你要這些蒲坂蒲氏何用?”兩人問道。
怔了怔色,皇甫岑道:“我要藉助他們建造我河東的諸冶監。”
“哦?”兩人沉思一刻,最後不語。皇甫岑的想法向來很大膽,也不同常人,他這麼說就定有他的用途,回道:“我們這就安排白馬義從去河東蒲坂。”
“對了,過幾日我可能南下洛陽一趟。”皇甫岑想起什麼說道。
“什麼?”兩人大驚,河東剛剛整治完河東鹽監地,有剛剛興辦講壇授學,很多人都等著看他們笑話,皇甫岑這麼一走,那隱藏暗處的人不會找茬嗎?兩人問道:“大人要去洛陽做什麼?這該要讓我們知道。”
見兩人神色很剛正,皇甫岑只好回道:“送卞氏回京。”
“卞氏?”兩人互視一眼,問道:“是那娼妓。”
“錯。”皇甫岑否決道:“那是譙縣曹操的妾室——卞玉兒。”
“曹操?”兩人忽然想起什麼,驚異問道:“曹嵩的子孫?”
“嗯。”
聞聽是宦官曹嵩家事,兩人便不敢阻攔,眼下皇甫岑已然得罪十常侍,決然不能在憑空樹敵,曹嵩地位卻是不同凡響,他們更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娼妓竟然牽連出這樣深厚的背景。
“對了,你二人切勿聲張。”皇甫岑還不想讓人知曉曹操娶得人是一娼妓。
“大人何時去?”兩人明瞭點點頭。
“明日。”去洛陽一來是辦理卞氏之事,另外主要還是皇甫岑迫切想要見到東都神匠——馬釗!
“明日恐怕不行吧。”未等裴茂、衛覬開口,從外走回幾人,正是鄭玄、蔡邕、襄楷等人,他們剛剛從城外的講壇歸來。看樣子,他們講學的效果不錯,天色如此之晚才趕回郡守府。
“師叔,伯喈先生、公矩先生。”一一見過後,皇甫岑問道:“如何不可?”
“仲嵐難道忘了,明日可是由你來講《兵學》。”蔡邕上前拍了下皇甫岑的肩膀笑道。
“哦,險些忘記!”皇甫岑一拍腦門,為難的嘆道:“竟然忘了,明日我還要講學。”
“呵呵。”幾個老者面面相覷,搖搖頭笑著離去。
“怎麼都走了,還沒有幫我解圍啊,明日我要南下洛陽,洛陽,誰代我講課?”任憑皇甫岑站在那裡怎麼嚷嚷,也沒有人理會他。
皇甫岑哪裡會講什麼《兵學》,遼東那一仗打得全都是骨子裡的血氣,根本不見統兵列陣,或是長途奔襲,這將帥之能。從始至終,皇甫岑能打贏靠的都是他的詭道,卻不想這些人竟然不理會他,威逼著他講課。
次日無奈,皇甫岑耽擱了行程,先來到了河東城外的講壇。
看著底下黑壓壓一片人,皇甫岑手掌心都有些出汗,不同以往,這一回,皇甫岑面對的不再是那些武夫,而是巧舌如簧,各個學識飽滿計程車人子弟,他們中大多數都對他有著異樣的憎惡,而且還要時刻準備著面對他們的指責,皇甫岑當真不知道該要如何應對他們。
當顏良、文丑把今日的碑帖貼在石柱上後,落下幾個大字。《兵學》——皇甫岑!
……
“呦,等了三天,終於見到白馬都尉要講學了。”
“我還以為他不敢來了呢?想借用申屠蟠、鄭康成這類名家相助解圍呢。”
“他要講《兵學》,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幾分水平。”
“水平再不好,人家也是打贏了遼東那一仗,你們有什麼,少要在這裡譏諷。”
“就是,如果沒有白馬都尉——皇甫大人,如今,我大漢遼東已失,哪裡還由得著你們在這裡亂嚷嚷。”
……
皇甫岑的臉色幾度變了變,他還沒有開始授業,講壇低下的人就已經分成兩派,各自嚷嚷。看起來今日這課註定不好講。
照理說,皇甫岑不至於緊張,畢竟在涿縣的日子裡,他也當過教書先生,他替盧植講解五經,又在鴻都門下學習多日,沾染上許多講課經驗,面前這點小事,他應該能應付得來。可是眼下面對的卻是天下學子,大多出身顯赫,有胸有溝壑,他們非同涿縣那幫沒見過世面的人。換句話來說,這講壇底下最少有上百人胸中韜略要勝過他的。
皇甫岑慢慢開啟他面前的書簡,也不理講壇低下的眾學子,對眾人的目光也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