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到眼下處處袒護,頗見閻忠目光長遠,與他人的不同之處。
“先生確實當得涼州名士。”皇甫岑目光收回,嘴角欣慰的一挑,回應道:“這中很大的一個分歧便是士人在大漢的地位,究竟要不要這麼高?又需不需要宦官、外戚制衡。”
閻忠看著身旁一下子高大許多的皇甫岑,道:“仲嵐向來是快言快語,今日希望能罵醒義真,否則正如仲嵐所講,大漢都亡了,要士家何用,即便是世家長存,也不見得日後青史能留下什麼好名聲!史書不是永遠都能由士人執筆!”
兩人相敘了一刻,皇甫岑才轉回身衝著閻忠深鞠一躬,回應道:“岑受教。”
“哪裡,哪裡。倒是仲嵐一番話讓老夫如醍醐灌頂,這些年一直懸而未決的頓時茅塞頓開。”
“即便沒有仲嵐,以先生之智,定然能看透這中玄妙!”
閻忠點點頭,看著皇甫岑,心中卻想,難怪憑藉皇甫岑的睿智,會在仕途一開始的瞬間選擇了對抗士人,在外人眼裡看來,他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現如今看來,皇甫岑根本就是在給大漢選擇另一條去走,所謂計程車人不過是朝廷上的毒瘤,只有徹底的拔掉他們的壟斷,整個大漢才會有生機,寒士、武夫才能平步青雲,參與朝政。
“不想仲嵐如此年紀便能看得如此透徹,盧子幹此生收的一個好弟子!”
“先生有空去趟河東,便會知道岑的自信來自哪裡?”
說罷,回頭凝視閻忠,目光之中沒有一絲雜質。
閻忠回身拍了拍皇甫岑,笑道:“老夫老了,否則定然會同仲嵐去瞧一瞧河東是個什麼樣子?”
“先生不好,會有機會的。”皇甫岑安慰道:“岑尚需先生同涼州名宿相助,才能完成心中所想。”
“有尹端、夏育相助自然事半功倍,即便義真不同意,仲嵐也大可放心,涼州軍中老夫定然會勸說蓋勳、張猛等人支援仲嵐。”閻忠爽快的應答。
“不過,如今搞砸了,不知道該如何走先生所說的三步棋?”
“無妨!”
“哦?”
“老夫本就沒有期待仲嵐你能短時間內化解這段私事,畢竟是數十年的恩怨,非是一時便能說透的。”
“嗯。”
“這一步,說起來,不過是貫穿全域性的棋子。”
“既如此,先生再指條明路。”
“直接去見馬騰,挑明瞭說。”
“是不是有點冒失?”
“不冒失。”閻忠搖頭,回應道:“馬騰出身低賤,又為行伍,還有半條羌人血統,此人性格爽朗,是義真這類的武夫,只不過他也學得義真一樣,喜歡攀附士人,博得些許虛名薄利。”言此,閻忠似乎想起什麼,苦笑的補充道:“說起來,涼州武人中,又有哪一個不攀附士人呢?呵呵……或許,只有一個董卓例外。”
“董卓?”
“其他人趨慕士人,是因為他沒有太大的野心,可是……董卓。”
皇甫岑一怔,他所作的這一切便是為了切斷董卓東進洛陽後的後路,聞聽閻忠談及董卓,忍不住驚訝問道:“董卓秉性如何?先生可否告知岑。”
閻忠笑著打量皇甫岑,語氣奇怪的問道:“仲嵐如此說,倒是可笑了。”
“嗯?”
“何必裝傻充愣。”閻忠撇撇嘴,道:“你在廣平、廣宗一地,不是見過董卓,又把董卓戲耍過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聽閻忠之言,皇甫岑笑了笑。回道:“確實有過接觸,但當時絕非岑有意為之。”
“不見得吧?”
“就不說這中真假了,不過先生可知我與董卓交惡?”
閻忠點點頭,也不執拗逼問,回應道:“董卓打起仗來雖然驍勇,算不得名將。但其人手段非是尋常武夫能比,做起事來不拘小節,可以放下身段,不顧名聲結交宦官,又可以投效大將軍何進,可以說董卓同義真不同,此人心中忠於大漢不多,是個狠角色。仲嵐瞭解這麼多不會只是想具體瞭解一些吧?”
“當然不是。”皇甫岑聳聳肩,回應道:“先前張老、段公在世時,岑就曾問過,皆言董卓不俗!”
“那你想打他的注意?”閻忠納悶兒,皇甫岑不可能這麼做啊,隨即提醒道:“勸一句仲嵐,董卓此人野心不小,部下驍勇善戰,皆是心腹,想要收服此人部下,難矣!”
“我根本就沒有打算借用他的部下。”
“那你還是在打張溫手底下四萬大軍的主意。”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