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目光轉移,便落在了皇甫岑的身上,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剛才的那番質問已經消失不見。他見過皇甫岑,雖然是幾年前的皇甫岑,但這張囂張的臉,卻讓袁滂久久不忘。
“父親,你怎麼了?”
那年輕人見皇甫岑刀上滴血,急忙跑到袁滂的身旁,掃視著眾人,最後的目光卻落在了周慎的屍首上。
現在,不言而喻,安定皇甫氏終於出手了,竟然堂而皇之的殺了西涼軍一部將軍。
“執金吾來此何事?”
皇甫岑掃視一眼袁滂,他不確認袁滂到底認不認識自己,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眼下要決定是不是連袁滂都一起殺了。
“白……白……馬……不,你敢行兇?”
袁滂儘量讓自己保持一定的底氣,穩住心態,瞧著眼前的皇甫岑,質問道。
“你看到了?”
說這話時的皇甫岑和典韋,自然而然的靠向袁滂。
袁滂激動的揚起手臂,回應道:“縱然你白馬都尉名聲在外,難道還連老夫也敢殺了?”說話間,一副大義凌然,渾然不懼皇甫岑的威脅。
倒是他身旁的兒子袁渙恍然大悟的瞧著皇甫岑。皇甫岑的名聲太響亮了,只要提及白馬都尉,稍微知曉大漢事務的人,便清楚,皇甫岑幹過什麼,又做過什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不過眼下,袁渙更加關心的卻是自己兩父子的生死,周慎究竟死於誰的手裡已經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皇甫岑究竟想不想滅口。看帳外皇甫鴻和帳內皇甫酈的意思,是沒有要殺人滅口的意思。
“執金吾位至三公九卿,岑一介布衣,怎敢行兇?”
皇甫岑笑著打量著袁滂。腦海卻在不停的轉動,思索著究竟該如何對待眼前的袁滂父子。殺之,他父子二人畢竟久居西涼軍中,影響有些,屆時軍中宿將定然不會滿意,而且最重要的是皇甫鴻和皇甫酈的意思,看他們是不會殺了袁滂,好不容易緩和的親情如果因為一個袁渙破滅了,那就真的不合算了。想到這裡,皇甫岑倒是怨起門外的皇甫鴻太過迂腐,為什麼要把袁滂放進來。
皇甫岑和典韋步伐看似凌亂,但卻守住二袁的退路。
袁渙打量著說這話的皇甫岑,熟知皇甫岑做事心狠手辣,殺過不少人,看他方才嘴角那抹微挑,他意味到,如果自己父親太過執意,難免會同周慎一樣落得身死異處的下場。最讓袁渙解脫的是,面前白馬都尉殺的是十常侍的心腹周慎,正是大快人心之事。而且,除了周慎,涼州上下,便是他安定皇甫氏一家獨大,眼下,不論是屈服還是什麼,總不能惹怒白馬都尉才好。
“還敢狡辯,若不是老夫親眼所見……”
他話還未說完,典韋已經揚起手中刀,逼近袁滂。
皇甫岑亦是冷笑道:“笑話,袁大人哪隻眼睛看見岑親自動手殺了周將軍,岑方才是突遇此事,見董卓意圖不軌,跟了進來,卻沒有想到,周慎將軍已經死於董卓倒下,本想去追擊兇手,卻見被袁大人堵在當場。”說起謊來,皇甫岑沒有絲毫的臉紅,反而一副大義凌然。
“就是。”
皇甫酈乾脆也耍起橫來,回應著。
見此,偷偷舉起刀的典韋又再次落下。
袁滂語塞,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倒是一旁的袁渙心思靈敏,用手壓住父親袁滂的手臂,輕聲道:“兩位所言不假,方才我父子二人亦是瞧見了董卓落荒的身影,才跟了進來,沒想到卻出了誤會。”
他話音剛落,軍帳之外便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咳咳。咳咳。”
皇甫鴻的輕咳聲也適時響起。
見袁渙如此機敏,皇甫岑反倒是升起一絲欣賞。但帳外一切訊號顯示,侍衛們已經趕了回來,既然袁滂看見了,又殺不了,而這袁渙有頗為精通,倒不如讓袁滂做個指證董卓行兇,反倒是更能說服西涼軍上下。想罷,皇甫岑嘴角一挑,笑道:“既然執金吾父子也瞧見了是董卓行的兇,那就麻煩同去討個公道。”
“你……你……”
“好!好!”袁渙急忙點頭回應著,手上扼住父親袁滂的掙脫,便往外走,口中低語道:“就一同前往。”
皇甫岑衝著典韋使使眼色,示意典韋盯住二人,如果有何異動,不妨亂中殺了。並對著皇甫酈點點頭,示意皇甫酈在前,自己不宜露面,還不忘提醒道:“我乃一介小卒,還勞煩執金吾袁大人同二公子在前。”
說完,袁渙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眾人便挑開帳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