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
她的手指,微微拉住謝簡之的衣袖,然後逐步握緊在手中,越來越緊,就像是抓住一件無與倫比的寶貝,捨不得鬆開。
“我……”她緩慢地開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做著鄭重的思考,又像是根本處於放空狀態,什麼都沒想。
“……我沒有不答應。”
面對謝簡之,這個她生命中喜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她一直是羞澀的,來沒有在對方露骨的追問之後,徑直地表達出自己的意見,但是她也從來沒有反抗過。他說過的任何話,她都是同意的。
她甚至有時候覺得,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情感中,自己的性子太不乾脆果斷,遇事總想著躲避,而有他在自己身邊,他會將要說話要做的事情全部擺在她面前,她只需要點頭就好。
這一次,她又同意了。
在拒絕了涼國的請求之後,馬上宣佈平陵王與朝元公主的婚期,意圖太過於明顯了,沒有一點給那個涼國公主留臉面的意思。
涼國的使臣氣哼哼地來辭行,明霄禹還假意嘗試著挽留了幾句,讓他們參加了婚禮再走不遲。
“我等要速將訊息傳回去,到時候給朝元公主送一份重禮。”
留下這一句頗有深意的話,涼國一行人便很快踏上了行程。
朝中好多人都覺得這事未能成功,很是可惜,也有人偷偷在背後跳著腳地罵平陵王難捨兒女情長,不懂為國盡忠,卻又被人譏諷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倒是想為國盡忠,可惜人家公主看不上你。沒有了指責的立場,也就只能轉頭去慶賀為這場婚禮了。
婚禮就定在七月初,只有十多天的準備時間,將整個皇宮都給忙壞了。太皇太后日日夜夜都在操心著婚禮的各項事宜,整個壽元宮每日裡來來往往彙報各種進度的人不下數百。時間雖然匆忙,但太皇太后依然捨不得自己的小孫女受一點委屈,堅持用最嚴格的標準在準備這場婚事,逼得下面的人哭天搶地也在所不惜。
而明霄禹那邊,則是另一番緊張的景象。既然拒絕了涼國的提議,就不得不做好應戰的準備,為了以防萬一,他不得不日夜與那些大臣將軍商討,就連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
平陵王府裡也不太平,雖然沒有刻意的要求,但是娶一位公主回來,怎麼也要將整個宅子翻新一下,斑駁的牆面需要重新粉刷成喜慶的顏色,不成形的樹木全部修剪,之前遺留的已逝舊人的物件需要全部另外找地方藏起來,免得公主見了不高興。
最最悽慘的人,要屬明神愛自己了,每天一睜眼,就開始受折磨。數不清的衣服要試穿,與之相配的各種首飾也是戴了脫,脫了戴,一定要選出最完美的搭配。為了讓身段更美妙,面容更姣好,飯不能多吃,水不能多喝,天天都要用後宮所謂的秘方往臉上和身上塗抹,以便早日恢復白皙。
受了一天的苦,結果飯也不能吃飽,這日子過得簡直讓人慾哭無淚,到了晚上,本想倒頭就睡,消除一下鬱悶,誰知還有功課沒做。
一個負責教導的姑姑,把一個黑色的小箱子推到了她面前,示意她開啟。
這幾日,明神愛見到這種小木頭箱子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不外乎裝著香粉啊首飾啊什麼的,便興趣缺缺地隨地挑開了箱子的鎖,揭開蓋子,裡面卻不是她之前所料想的東西,而是一張張的畫紙,疊了老高的一摞。
那紙上還畫了些圖案,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得並不是很清晰。明神愛便好奇地將那一疊畫紙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教導姑姑臉上帶著她看不懂的笑,低聲道:“這上面的圖畫,公主需要認真看一遍。只需要自己在心裡記住就好,不要對人說什麼。”
明神愛嘆了一聲,成親真麻煩。便低頭認真的去看那些圖畫,書本她沒有什麼興趣,但是看圖還是很有點意思的。
每張圖上都栩栩如生地畫著一男一女,他們姿勢各異,有站有臥,所處場景又有所不同,或是窗邊、樹下,或是房中、床上,只是兩人的表情,卻都是相似的……帶著痛苦的笑?
明神愛完全沒摸清:“……他們這是在幹嘛?”
教導姑姑依然是一臉神秘的笑容:“這是王爺在日後要對公主所做的事情,公主不要多問,自己慢慢看就可以了。”
明神愛一臉糾結地看著圖,摸了摸下巴,揣摩了半天,道:“……這,會很疼的吧。”
圖上兩人的表情讓明神愛看了都覺得疼,成個親而已,折騰什麼呢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