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苞眉頭深鎖,疾聲呼道。馬良與法正相視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一塊去了,但神色卻是極為不好。法正滿臉悲愴之色,長嘆一聲,然後又強震精神而道。
“諸位勿慮。此中,我已有計策。當下且先將那聶友誅殺,再以行事!”
張苞、潘平聞言,皆頷首而應,雖心裡極為好奇法正口中之計,但卻也未有死纏濫打地繼續去問。
於是馬良,便依計行事,下去安排。而文舜雖大挫蜀軍,但畢竟蜀軍有固城可據,文舜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一邊設立營寨,加備防事,靜心等候趙雲的大部兵馬,一邊又派斥候四處打探臨賀城的一舉一動,還有四周地勢。鄧艾見文舜如此謹慎縝密,欽佩之餘,亦是極為安心。
卻說唐軍按兵不動,臨賀城靜得可怕。忽一日,一眾交州將士派人相請聶友到營中商議機密之事,暗示有意投之西唐,卻又以聶友馬首是瞻,欲看其抉擇如何。所謂小人必有其保命之術,一眾交州將士卻不知其中有一人乃是聶友細作。聶友聽聞此事後,本欲趕去。忽然又有一交州軍士從後院趕來求見。聶友一聽,便知出事,連忙接見。那交州軍士交予聶友一封密書,恐被人察覺,便急急告退而去。聶友遂拆密書看之,信中將眾人慾害之心告說。聶友看畢,臉色連變,眼色陰鷙,暗暗腹誹道。
“法孝直、馬季常等人,不肯相容,欲將我除之而後快。此下我該如何是好!?”
聶友憂心忡忡,踱步而走。過了一陣,聶友似乎已有計策,卻無應約而去,反而趕去了郡衙來求見劉禪。聶友口齒伶俐,深熟諂媚之術,又察覺劉禪喜好玩樂,平日裡經常獻上新奇玩物,可謂是深得劉禪歡心。劉禪聽聞聶友來見,以為聶友又有玩物相送,大喜,速而召之。哪知聶友一到後堂,又嘶聲大哭,求劉禪饒命。劉禪一臉愕然,連忙問之。
“愛卿為何如此,誰人又欲加害於你!?”
聶友聽聞,哭得更歡,又哭又拜,告之前事,然後又急忙從懷中取出那封密書,交與劉禪,口中又道。
“這定是法孝直、馬季常等人,見微臣深得王上寵信,心懷妒恨,難以相容,故而又起殺心,收買交州將士,欲將微臣誅殺。微臣死不足惜,只恐死後不能在王上左右伺候吶!!”
聶友一臉忠義急切之色,毫無虛假,劉禪耳中聽著,眼中看著,氣得那張略顯稚幼的胖臉一動一顫,猛拍身旁几子,怒聲喝道。
“哼!!這法孝直、馬季常竟這般心胸狹窄!!孤以往怎會看不出來,氣煞孤也~!!”
“王上息怒,若是為了小人之事,尊體有恙,小人萬萬擔當不起!”
聶友急聲相勸。劉禪聽了,甚為歡心,嘆聲道。
“若蜀漢諸臣,皆如愛卿這般忠義,蜀漢又豈會落得今日地步!孤只恨不能與愛卿早些相識。愛卿勿慮,孤這就教人召那兩人來見!孤早前有令,他等卻尚敢加害於卿,此番孤定嚴懲不饒!!”
劉禪說罷,便欲教左右去召。聶友不知有何居心,忽然竟向法正、馬良好言說情,又向劉禪說明利害。
“如今唐賊正欲攻取臨賀,大難在即。兩位明公,皆乃蜀漢重臣,深得人心。若王上嚴懲,兩人若暗中懷恨,恐有變故。只怨小人命薄,若能安撫眾人之心。王上便取小人命罷!”
聶友慨然而道。劉禪聽得,甚為感動,震色而道。
“愛卿莫要如此。有孤在此,容不得他等傷你一根汗毛。不過愛卿所言亦是有理。孤且不做懲罰。你今日起,便搬來此處,陪伴孤左右。孤看那法孝直、馬季常還敢不敢對愛卿動之歹念!!”
聶友聞言大喜,連連叩謝,也不回府,速教隨來隨從,到府中收拾行裝,又教其暗通家小,自今日起,深居簡出。於此,聶友日夜陪伴在劉禪左右,除了寢食之外,寸步不離身。法正、馬良得知此事,又驚又怒,連忙一同前來,向劉禪陳說利害。哪知劉禪對聶友深信不疑,反而喝叱法正、馬良兩人心胸狹窄,直把馬良氣得滿臉通紅,青筋凸起,嘶聲痛哭,昏死過去。馬良忽然昏倒,劉禪也是嚇了一跳,急請大夫來看。大夫言,馬良受激過甚,氣血凌亂,需得靜養百日,方可痊癒。否則,怒氣攻心,縱是不死,亦會病情加重,大有可能落個殘疾。劉禪聽罷,悔不及也。法正、潘平、張苞等臣,皆氣得咬牙切齒,跪求劉禪下令處斬聶友,以安撫眾人之心,否則便是長跪不起。劉禪見眾人如此相逼,尚是猶豫不決,只好避之不見。於是法正、潘平、張苞等人便日夜長跪,軍中將士聞之此事,無不憤恨,紛紛趕來,皆隨法正等人長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