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堅悶哼一聲,一腳向我腰際踢來,我仗著身形靈活,旋一擰身,避了開去,宋堅的一腳,在我腰際擦過,我身形未穩,翻手一掌,向他小腿砍出,但宋堅出腿收縮,快疾無比,我一掌砍下,他右腿已收去,左腿卻抬了起來,膝蓋向我手肘撞來!
我知道這一下,若是被他撞中,我一條手臂,非廢去不可,只得連忙收招後退,總算堪堪避過,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宋堅動手,互發三招,只不過電光石火的時間,白老大手在椅圈上一按,身形已經疾掠而起,就在我退開,宋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向門外闖去之際,他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門口,以背貼門而立。
宋堅連忙收住了腳步,離白老大隻不過兩步,他們兩人,身形凝立,互相瞪視,半晌不動,白老大才沉聲道:“宋兄弟,一人作事一人當!”
宋堅想已怒極,脫口罵道:“放屁,你不去管教自己的寶貝兒子,貽羞家門,還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說話?”白老大的面上,本來還帶著十分懇切的神情,希望宋堅懸崖勒馬。
可是宋堅那兩句話,才一出口,只見白老大的面色,驟然大變,鐵也似青,語音尖峻,道:“犬子不屑,我自會處置,你想以此作為藉口,離開此處,卻是不能!”
宋堅一聲冷笑,道:“笑話,宋某要來就來,要去便去,誰能阻攔?”
白老大橫掌當胸,道:“不妨試試,只要你過了白某人這一關。任你四海遨遊,八表飛翔!”
宋堅猛地後退一步,我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一步。因為這兩人若是動起手來,我是無論如何,插不進手去的,站在一旁,只會誤傷!
宋堅後退一步之後,右手向後一揚,已將白老大的座椅,抓在手中,一聲暴喝,手臂擒起,那張椅子,疾如流星,向白老大當頭砸下!
白老大怪嘯一聲,身形一矮,衣袂飄飄,便向外避了開去,他一面避開,在我身旁掠過之際,還推了我一下,將我推到屋角。
宋堅那一下,未曾砸中白老大,卻正好擊在門上。
白老大書房的那扇門,本是玻璃的,可以由內望外,而不能由外望內,宋堅的椅子,用力碰了上去,只聽得“嘩啦啦”一聲響,已將那扇門碰得粉碎!
宋堅卻不立即向門外掠去,立即轉過身來,轉臂向前一送,那張椅子,疾飛而出,他人也跟在椅子後面,向白老大撲去,椅子已經離手,但是他人向前撲出之際,卻緊推著椅子,竟像是那整個身子,也是被人丟擲去的一樣快疾!我在一旁看著,心中不禁大是感佩。
這分明便是中國武術中的一門絕技,“飛身追影”之法!使這種武技的人,宋堅是我所見的第二個。第一個,是在上海大世界中所見到,那人的功夫還不甚到家,但已能隨手掄出一根竹竿,飛身趕上,人和竹竿,同時墮於兩丈開外!
宋堅的“飛身追影”功夫,顯然已到了極高的境界,白老大一揮手臂,將那張迎面飛來的椅子碰飛,“砰”地一聲響,那張椅子在天花板上,撞得粉碎,木片還未曾落下,宋堅左右雙拳,已將攻到白老大的胸前!
白老大手臂上揮,胸前門戶大開,我不免替白老大捏一把汗。
但是白老大能有如此盛譽,應變之快,確乎不同凡響,一眨眼間,只見他身子硬生生地,向旁轉了開去,他那一轉,已避開了宋堅的兩拳,而他同時,身子直挺挺地向上,躍過了書桌,來到了書桌之後。
宋堅大吼一聲,手揮處,將書桌上的一切,都掃得飛了起來,向白老大砸去,白老大一格,“譁”地一聲,撕下了一幅遮住一隻保險箱的布,向前迎出,將迎而飛來的一切,都兜入布之中,再將布,向外一揮,“拍”地落地,白老大左手”已經攻出了兩掌。
兩人雖是隔桌對峙,但是那兩掌一攻出,卻也令得宋堅。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書房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人人都面上變色,膽子大的,走得近些,頻頻問道:“白老大,宋大哥,什麼事不好說,而要動手?”
白老大厲聲道:“你們走開!”
那一聲陡喝,更是威嚴無匹,在門外的眾人,不由自主,散開了些。宋堅哈哈大笑,道:“各位兄弟,白老大說我存心害衛斯理,吞沒了那二十一塊鋼板!”
宋堅此言一出。眾人又交頭接耳起來,面上現出了難以相信的神色。
我立即道:“姓宋的,咱們可不是冤枉你!”
宋堅向我,“呸”地一聲,道:“算我瞎了眼,竟會和你稱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