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軍集結起來時,趙鶴壽也已把蕭餘慶捉來。
校場中將士看到趙鶴壽把監軍綁來,也都感覺到有什麼事要發生了,紛紛抬頭看著點將臺上的郭藥師。
郭藥師抬手壓住校場中微微的嘈雜聲,喝道:“我等常勝軍將士都是不幸生在北地的漢人,在契丹人、奚人欺壓下長大,後來又為了遼國和金人拼命。都是為遼國賣命,但是我們還是被契丹人和奚人欺壓。他們騎馬,我們走路;他們吃肉,我們吃乾糧,還經常斷糧。天錫皇帝剛死,蕭乾和耶律大石就在南京殺害漢人。他們害怕漢人投梁,想要把漢人殺絕。我們能坐以待斃嗎?”
“不能”
“不能”
“不能”
常勝軍將士一直以來累積的怨氣被郭藥師三言兩語挑撥起來,紛紛怒吼出來。
一群從校場上空飛過的麻雀都被震得四散而逃。
郭藥師揚手止住常勝軍的怒吼,道:“契丹人和奚人不把我們當遼國人,那我們就投靠梁國,大梁才是漢人的國度,有大梁的庇護,我們再也不用受契丹人和奚人欺壓。”
張令徽馬上在後面振臂高呼道:“歸梁。”
“歸梁”
“歸梁”
郭藥師看大事已定,就讓人把趕製的大梁旗幟舉起來。
沒有時間縫製,只能在黑布上用寫一個大紅的梁字。
改旗易幟後,郭藥師就派人飛報河北總兵張開,希望張開派兵增援,以免遼國進攻涿、易二州。
河間總兵府,張開剛剛接見了郭藥師的使者,讓人調集兵馬聽令,就又聽得郭藥師使者來見。
張開讓郭藥師使者進來,不耐煩道:“朝廷會給你們什麼賞賜,朝廷自有主張,我做不了主,也不能答應你們什麼。我已經派人上報朝廷,請朝廷給你們厚賞,但是準與不準還要看皇上旨意。你每天來尋我也沒用。”
郭藥師使者忙道:“小人不是因此事來煩擾大人,剛剛郭將軍派人來,他們已經打起大梁旗幟,宣佈涿、易二州歸梁,請張將軍派兵北上保護二州。”
張開也是一愣,郭藥師的使者剛剛還在談條件,不要說朝廷回信了,就是給朝廷送信的人都是剛剛出城,郭藥師怎麼就突然歸順了。
郭藥師使者看張開遲疑,忙補充道:“李處溫已經被殺,郭將軍之事恐怕也已洩露,遼國很可能派兵攻擊涿州,還請張將軍早些派兵北上增援,否則涿州漢人恐遭大難。”
張開猶豫了一下,讓人去請馬軍副將朱仝來。
前番晁勇打退遼國入侵兵馬,讓張開坐鎮河北,又撥了一萬戰馬讓他練騎兵。張開便從河北各州府抽調馬上功夫好的武將來練兵,到現在已有一年多,他也練出了一萬騎兵。
當初的一萬戰馬早已十不存一,全部在艹練中折損了,現在騎兵配備的兩萬戰馬都是朝廷從寧夏路、青海路買來的。
寧夏路董平、楊志、穆弘、魯智深四部都已替換成騎兵,中原除去京師花榮部一萬騎兵,再就是河北路張開麾下這一萬騎兵了。
河北一萬騎兵便是張開直轄,麾下十名校尉,張開最器重的便是美髯公朱仝。
當曰朱仝義釋宋江,被刺配滄州後,晁勇並沒讓人使那歹毒計策賺朱仝上山。朱仝便一直在滄州知府府上聽用,後來盧俊義帶兵攻取河北,朱仝勸降了滄州知府,才做了滄州一個千夫長。張開呼叫各州武將時,聽得朱仝馬上使得好大刀,便把朱仝調來做了馬軍千夫長。後來因朱仝練兵有方,又升朱仝做了馬軍副將。
朱仝趕來總兵府,抱拳道:“見過張總兵。”
張開點頭道:“涿、易二州已經歸順我大梁了,南京道的遼兵可能攻擊涿州,我令你率一萬馬軍趕赴涿州,震懾遼兵。”
朱仝疑惑道:“算腳程,朝廷的文書恐怕還沒下吧,總兵私自調兵越境恐怕被人彈劾。”
張開笑道:“燕雲十六州原本就是我漢人之地,常勝軍又都是漢人,朝廷文書必然是讓我們接收涿、易二州的,我等便先行一步,以安涿州民心。你去吧,朝廷問起罪來,自有我承擔。”
朱仝看張開這般堅決,便也拱手道:“得令,末將一定讓遼兵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多時,城外駐紮的一萬馬軍便卷著塵土往北而去。
涿州距離遼國南京析津府不過一百多里,郭藥師改旗易幟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南京。
蕭太后慌忙召集百官商議對策。
百官聽得常勝軍叛,也是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