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有芷跡琰,所以谷玉還活著,她還能活著。即使沒有解藥,她也能靠每天的湯藥緩解美人妝,至少能活下來。
若不然,她早早成了一具乾屍,她怎能甘心?
送湯藥的男子將湯藥放到桌子上,垂了眸,朝谷玉扯了扯嘴角,道:“夫人記得喝就是,我先告退了。”燁鳶裡的人,從來只會說我之類的稱呼,無論你是誰,他們都不會甘願做奴隸。
谷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男子正欲退下,谷玉又回過神來,抓住男子的手腕,男子先是詫異,隨後低頭看向坐在桌邊的谷玉。
谷玉想到芷跡琰和晨曳時常打交道,且這次是晨曳和芷跡琰一起不見的……那芷跡琰部下的人,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你可知道主上同芷跡琰去哪了?”
那人頓了頓,將自己的手從谷玉手中抽出來,搖了搖頭:“不知。”說罷,立刻轉身離開,似是多停留一秒就會有什麼東西要了他的命一般。
谷玉怔了怔,轉身看向那碗湯藥,若有所思。
而出了谷玉視野之外的男人的表情卻頓時變得難堪起來,半月餘前……那時,他還親自去取了地牢那個女人的血液呢。他記得,那天之後,芷跡琰、凋雪同主上也曾去過一次。而第二天,就不見了。
那個女人不見了,芷跡琰不見了,凋雪不見了,主上也……不見了。
主上的失蹤一定和那個女人有關,可那個女人存在的事情是個秘密,知道的人不過幾個,都是為了研究美人妝這一毒才知曉內情的。其他人若知道這女人的存在,便只有死路一條。如果要派人找主上……那必定會牽扯到那個女人,這讓他如何開口?
那男人搖了搖頭,乾脆不想。
他如今只需擔心那半月之前採集的血液,已經所剩不多了。
而谷玉要每日兩滴,萬一那女人找不回來,谷玉豈不是要死?
想到這裡,那男人又露出苦相,現在的燁鳶沒有一個人管理,飲瞳執行任務,而凋雪、芷跡琰又和主上不見了,若是沒有大事還好,萬一出了什麼事……難不成要靠夫人解決?
越想越亂,那男人猛地搖頭,離開了谷玉的庭院。
另一頭,喝完了湯藥的谷玉猛地將碗砸到地上,纖手捂著胸口,呼吸急促。
她不知怎麼了,從那送藥人一走開始,心中不安的感覺就陡然放大,直到現在,她想到了一個最可能的可能——何尤繁還活著!
想到這裡,谷玉的心就宛如被刀絞一般,急促的痛意襲來,她甚至想象到何尤繁站在她面前,拿著刀,刺進她心裡。
一刀又一刀!
如果何尤繁還活著……
何尤繁當初的下落並不是她親自知曉的,她只問了飲瞳,聽飲瞳說何尤繁和那個叫何杳的孩子被晨曳找到之後,晨曳派人將何杳扔到了炎家後山,而何尤繁的的確確是死了。
那時晨曳還沒完全相信徐路,眼線到處都是,所以她也沒有派徐路偵查過,想來,如果沒有晨曳的命令,飲瞳不敢騙她,所以她當何尤繁死了,也就罷了。
可如今細想,何尤繁似乎一直都有好運!
她在晨曳將她接進燁鳶不久後就找了徐路,將那對救了晨曳的夫婦殺了,防止了被晨曳發現她不是何尤繁的意外發生。可之後,何尤繁還是遇上了晨曳!
她還找了聹雨給何尤繁下圈套,何尤繁卻沒死!
她給晨曳何尤繁下迷藥,兩人是如她所想的關係破裂,之後她想再找何尤繁殺之後快,卻再也找不到何尤繁的下落。
何尤繁總能、總能安然無恙的躲過每一次的算計。
如果沒有這些好運,何尤繁本該……死了的!
谷玉才是大boss
谷玉想起以前。
因為她找不到何尤繁的下落,為了將何尤繁引出來,她想找到聹雨。
上天還是眷顧她的,何尤繁是找不到了,而聹雨這個職業殺手不可能找不到。
聹雨……
呵。
谷玉讓徐路重新找聹雨,藉口是商談暗殺任務。
而聹雨,卻不是個省油的燈。聹雨前思後想,竟曉得了上次谷玉讓他派遣給何尤繁的任務是個圈套,更可怕的,是他能猜出谷玉身份的真相!聹雨恐怕是世界上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曉得那個冬天、那個小屋子裡的事的人了。
只因為何尤繁不曾瞞過他什麼。
何尤繁當初以為晨曳三月不見她,忘了她,變了心。且以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