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去給重外孫子孫女們撐場面,但錢玢卻強勢之極的根本不容許人反駁。
於是乎,沈氏生生被氣病了,雖然是心病,但她卻著實是病倒了。大夫們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吩咐好生調養,可她房中珍藏的補品如流水般吃下去,就是半點不見起色。
而這訊息,終於也傳到國公府的禁地,一個一直被半幽閉的小姐耳裡。
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意,錢慧君開啟了一隻深藏已久的木盒,“眼下就是你最好的機會。”
九原。
一場不可多得的春雨暫時阻礙了邊關的風沙,增添了幾分柔美的味道。但是面對坑坑窪窪的泥地,也把人出門的**減到最低。只想在家泡一壺茶,悠閒的發呆。
但有些人註定是沒這麼好命了,就著窗前還算明亮的光線,錢靈犀和錢敏君一人坐在一頭,埋頭刺繡。
唉!忽地。錢敏君抬起頭來重重的嘆了口氣,臉苦得象吃了黃蓮,“這要繡到什麼時候啊?”
錢靈犀同情的看著她,“慢慢來。彆著急。”
可是,再看一眼錢敏君繡架上的帳幔,錢靈犀都替她著急。
石氏給她們請來的繡娘師傅宋氏確實有兩把刷子,擅長繡大幅喜慶的圖案,雖然不比江南蘇繡精緻,卻色彩豔麗,立體感強。而且不拘泥於閨閣風範,有一種大氣之美。
據說這北方刺繡做得好的全是男人,宋氏這手刺繡的活也是從她爹手上繼承下來的,只因她是個女子,成就不如家中幾個兄弟高,卻也因禍得福,很受官宦富貴人家青睞,接了不少閨閣小姐們教習的活。
因錢靈犀姐妹倆有了一定的基礎。宋氏便不讓她們再繡小件了,一上手就給她們佈置了兩樣大件。錢敏君因年紀較大,乾脆讓她開始繡嫁妝用的帳幔。至於錢靈犀,就分了一對枕套。
石氏覺得這法子好,既能磨兩個女孩兒的耐心,也能讓她們不敢馬虎。於是拿出壓箱底的好料子給她二人演練,若是錢靈犀的枕套繡得好,也是要存起來當嫁妝的。
可這樣一來,錢靈犀就是想偷懶也偷不成了。每回只能在繡不下去的時候看看更不容易的錢敏君,找點安慰。可錢敏君就慘了,對著這樣的大傢伙,每天是唉聲嘆氣。
眼看她又階段性的情緒低落。錢靈犀便例行安慰鼓勁,忽地見院外有人匆匆撐傘進來,定晴一看,卻是錢文仲回來了。
錢敏君總算有個藉口偷懶了,興高采烈的放下針線迎出房門,“爹。您今兒怎麼有空回來了?”
“快站著別動,當心雨水把身上打溼了。”錢文仲急急囑咐一句,才到簷下收了傘,“靈犀,你快換件衣裳,隨我去趟軍營。現在就得走,你也不必忙活了。”這後一句話,卻是對石氏說的。
啊?錢靈犀一怔,“找我幹嘛?”
錢文仲一笑,“放心,好事。”
原來,上回她給錢文仲出的那兵屯制的主意,被樊澤遠報上邊關主帥,引起極大的震動,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聽說這主意最早是錢家二姑娘出的,邊關主帥來了興趣,說想要見見這始作俑者,聽聽她怎麼說。
錢靈犀很囧,“我不過就是那麼一說,不必非要我去吧?乾爹,咱們不都說了麼?不打我的招牌的。”
錢文仲笑得有些無奈,“眼下除了你,這事還真有些不好辦了。”
出了門,上了馬車,錢文仲才把事情始末跟她交待了一番。
原來官場之中,拉幫結派極是嚴重。邊關主帥王越,是天子信任的重臣,否則不會將這麼重要的職責交給他。但朝廷用人,又講究一個制衡之道。雖然皇上挺信任王越的能力,也怕這元帥重任在肩,驕橫起來,於是又安排了一個監軍在此。
這位監軍姓高,單名一個傑字,是從御史臺派至此處,文官出身。按說都是讀書人,錢文仲應該跟他更好相處才對,可惜事與願違,這人不知是書生意氣太重,還是怎地,從錢文仲一來,就看他不順眼。
先是一句陰陽怪氣的“既然來到軍中為斷,自然要有軍中氣象。”生生的逼著都快年過半百的錢文仲去和士兵們一處摸爬滾打,野練演習。後又對他遞上的文書諸多挑剔,只是錢文仲年紀既大,做事謹慎,沒被他找出太多茬而已。
這回錢文仲寫了個摺子,建議在軍中試行兵屯制,解決實際困難,得到了許多家庭困難的中低層官員支援,但高傑卻極力反對。眼看就要談崩了,王越想起了樊澤遠曾經說過,這是錢家二小姐的提議,於是就假託要見見這位二小姐,才算是把氣氛緩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