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聽出他的意思,立刻解釋:
“都一樣,我把這邊的撥給你,不是更方便?”
如果真這麼簡單,香山也不會猶豫了:
“我那套也沒這麼大的面積,我用不著,也給不起那麼多差價。”
顧汐說得雲淡風輕:
“房產證上不止你一個名字,還有我的。”
香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無賴,他有點理解不過來:
“什麼意思?”
“你剛才也說了,你的面積不夠,剩下的當然就是我的了。其實房子離公司近,我有時候事忙,在那邊住比較方便。”顧汐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去看香山,最後編不下去,只好胡亂解釋:
“你要是實在理解不過來,就當做咱倆合住,你看能接受嗎?”顧汐執意在房產證上加他的名字,主要是怕香山不給他住進去。他那隻大狗也不是吃素的,如果進去了,得另養一隻大型犬制住它。
香山這下無論如何不會同意了。他不是陰謀論者,他猜想自己家房子拆遷應該不在顧汐的計劃之內,而且他不會為了自己大動干戈,這不划算。但是不久前一口拒絕他搬到員工宿舍,應該是要斷了他的後路。香山恨得牙癢癢,也想不通顧汐這樣做究竟什麼目的。他應該是臨時起意,因為不論是監獄裡,還是出來這兩年,顧汐都沒有干涉過他的生活,香山想不出是什麼讓顧汐又回頭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顧汐以前沒有任何東西落在他那裡,至於公司的機密,他更是一點都不知道。
香山難受極了,他覺得自己簡直跳進了火坑。
“對不起,我不能要。安置房我會慢慢等,差價也會想辦法。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找中介,公司附近的房源應該不少。”
顧汐想不到香山拒絕得這樣直接,在他記憶中,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但是一個人,心境總是不斷變化的,這一刻跟上一刻都有異,更何況十年呢。
“你再考慮考慮,我雖然沒幫過你,但也不會害你。”
香山無聲地搖頭。
顧汐走了之後,香山一個人默默到廚房給天天拿吃的。
餵它的時候,小傢伙特別乖,溫柔地舔舔香山的手,然後把東西吃的一點不剩。香山一直不停地想事情,心不在焉。
他很確信自己的設計不會出錯,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還是如此。那時候才進監獄,他每時每刻都想跟顧汐傾訴,請他相信自己的作品沒有問題,但是漸漸這種想法就淡了,因為顧汐從沒有來看過他。所以後來,即使自己出獄了,再見到顧汐,他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一句。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能把朝思暮想變成一潭死水。
香山把盤子端下去洗了,收拾好,上來抱住天天:
“咱們明天就去找房子。”再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香山覺得稍微安慰些。他也不是沒有計劃,等在顧汐這裡幹得年頭長一些,有了大公司的履歷,再另找事做,可能會容易一些,到時候人家的關注點也會從監獄轉移到這上面來。
香山在想心事的時候,顧汐自己也不好過。
如果說他這一輩子,對香山的感情有過掙扎,一次是剛認識那時候,那麼另一次就是現在了。
那場大火讓他正視自己對香山的感情,但是感情之外還有道義,二叔跟他的親爹無異,就算是無心之失,顧汐也難以原諒香山。他堅持了十年,現在卻要反悔,不可能沒有掙扎。
他還記得年輕時候的事,在經過了最初的悸動之後,顧汐自己也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對香山是什麼樣的感情,兄弟不像兄弟,朋友不像朋友。
他想跟香山一塊兒,時時刻刻的,完全膩在一起,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願意別人多看香山一眼,如果相反,是香山多看別人一眼,他就更嫉妒,簡直快要瘋魔。在兩個人私下相處的時候,如果香山睡著了不清醒,顧汐總忍不住對他上下其手,擁抱,把人攬進懷裡,總之不應該是男人對男人做的事。
這在那個年代,絕對是不正常的。
顧汐也知道,他這種行徑在當時只能被視作精神不正常、變態,沒有任何合理、權威、科學的解釋告訴他同性之間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情愫。而民間的說法,往往很不客觀,歧視色彩非常嚴重。他以前在公園附近擺過攤,見識過這種人。
通常兩個人搭上了,其中一方掏出煙,向另一方借火,如果對方願意為他點火,就暗示兩個人有戲。不過這種搭訕方式獲取的往往只是一夜露水情緣,他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