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道:“不了,你們不必守夜,嬤嬤,你勞累了一天,該早點歇息去。”
“不打緊,就在外面。”楊嬤嬤拉著小蓀出去,她看出了王爺和王妃之間有些不愉快,也不放心去睡覺,總得確定無恙了才安心。
門關上了,子安用熱毛巾擦著他的臉,嘴角有些方才灌下解酒藥的痕跡,她也一併擦去。
熱毛巾覆蓋上他的臉時,他發出了不悅的聲音,伸手扒拉毛巾,子安打了他的手一下,然後把毛巾取開。
再擰乾過來的時候,卻見他睜大了眼睛,烏黑的眼珠靜靜地看著她,臉上是一種沉醉後的認真。
子安道:“你心底若有不高興,儘管說就是,喝那麼醉,傷了身子,誰心疼?”
“對不起!”慕容桀拉住她的手,想撐起來,但是隨即無力地垂下腦袋,“暈得厲害。”
“躺著吧。”子安又用熱毛巾給他擦手。
許是溫暖,許是頭暈,他很快又睡著了。
子安卻睡不著,坐在床上,想著他或許能說一兩句醉話,但是,他的嘴巴就是嚴實得厲害,除了呼嚕,愣是一個字都沒吐。
子安到三更天才眯了一下,後被強行圈入一個懷抱裡,頭頂是均勻的呼吸聲,她悄然嘆息,真是一頭豬。
五更天她便起來了,因為今天要入宮請安。
小蓀躡手躡腳地端水進來,見子安臉色不好,便壓低聲音問道“王妃一宿沒睡嗎?”
“睡了一會兒。”子安打了個哈欠,越發覺得沒精神。
主要是,入宮請安讓她實在打不起精神來。
小蓀狐疑地道:“爺怎麼就喝得那麼醉呢?往日雖說愛喝兩盅,卻也是有分寸的。”
子安沒回答,自顧自地漱口洗臉,換了衣裳,小蓀便幫她梳頭,她自己則上妝。
梳頭她是沒辦法自己梳的,髮髻繁複,她怎麼都弄不來。
但是上妝等,她是可以自己做,自打穿越,但凡自己能做的活兒,都自己做,不等人伺候。
打扮完畢,子安瞧了瞧還在呼呼大睡的慕容桀,然後輕聲對小蓀道:“走吧。”
小蓀和伶俐多半是跟著她入宮的,嬤嬤留在府中打點一天事宜。
出門的時候,子安特別交代了別去吵醒慕容桀,讓他睡。
進了宮,來到延襲宮外,今日,一眾打扮華貴的宮嬪命婦等在殿外。
上前逐一見過之後,子安便站在一旁,孫芳兒就在她身旁大約五米的距離,她雙手籠在袖子裡,一身雪白的緞裙,滾黃邊交領除繡了繁複細小的花兒,倒也不至於顯得特別素淨。
她神色淡淡,子安問安的時候,她也只是微微點頭頜首,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精緻絕美得像瓷娃娃。
子安想起霖霖的事情,心裡雖然著急,卻也知道如今不是說話的好場合。
阿蠻還沒來,至於皇后胡歡齡則姍姍來遲。
她的打扮中規中矩,一身黃色蜀錦暗雲紋繡牡丹百褶裙,脖子上掛著一串殷紅的血珊瑚,如一滴滴的鮮血串聯在一起,說不出的光彩奪目。
眾人上前行禮,她頜首微笑,端莊大氣,絲毫看不出只是一個商賈之女。
片刻,便聽得如容出來道:“諸位娘娘王妃夫人,皇太后有請。”
眾人移步,正打算進去,便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
子安回頭看去,只見禮親王和阿蠻正走進來。
阿蠻的神色有些無奈,禮親王則顯得雄赳赳的,一副戰鬥聖佛上身的樣子。
子安忽然想起老七把那個婉慧送過去的事情,怎地?今天才爆發啊?
阿蠻見到子安,快步上前,一臉的埋怨,“你們家老七,做的好事啊。”
子安一臉愧疚,雖然心裡不怎麼愧疚,“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阿蠻壓低聲音道:“還不是那什麼婉慧的事情?老七送過來,說是皇太后賞賜給他做生孩子用的,我一直把這人藏起來,不讓他知道,這不,昨天知道了,氣得一宿沒睡,說今天要入宮來問個明白。”
子安頓時來了精神,“總算有點熱鬧看,不至於那麼枯燥了。”
“你還想看熱鬧?”阿蠻橫了她一眼,“回頭你得幫著點。”
“我幫著?瞧你家那位的戰鬥力,可不需要我幫啊。”子安瞧了一眼禮親王,他正在整理自己的儀容。
這是一個特別講究的人。
“不是幫他,”阿蠻無奈地道:“幫裡面的那位,好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