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什麼髒東西?
她皺著眉,苦思許久,又看了看桌上的吃食,覺得每一樣兒都很新鮮,又是自家莊子出產,納悶地一抬頭,卻見歐陽傻呵呵地盯著自己的肚子樂,不由一怔。腦子裡卻連連出現當時懷弘昊的情形……不對,這段日子沒覺得疲憊啊?
她還愣著,那邊歐陽已經疊聲叫宮裡最擅長婦科的李太醫過來看診。
歐陽催促得急,高福是快馬加鞭,不出一個時辰,李太醫就來了。
他一進門,先給胤禛行禮請安道:“奴才請爺大安……”
此時,歐陽卻是沒時間理會這些虛禮,他還沒有跪下,已經叫了起身,急聲吩咐道:“去給福晉請個脈,快一點兒……”
芷雲躺在炕上,看著眉眼間又是高興又是焦慮的歐陽,翻了個白眼,這又不是第一次了,著哪門子急,隨即安撫道:“李太醫,你別亂,只管把脈就是。”
李太醫一時摸不著頭腦,卻也知道這位雍親王急得很,不敢耽擱,連忙壓住心裡的疑問,躬身走到芷雲跟前,低著腦袋,也不敢抬頭,往日到別的貴人跟前請脈,都有帷帳遮著,可雍親王府偏沒有這般規矩,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讓自己的眼睛規矩一些了。
又衝著芷雲磕頭行禮後,方跪坐於炕前,細細診斷起來。
此時,屋內一片鴉雀無聲,四個丫鬟並冒著大雪趕來的崔嬤嬤的目光,皆落在為自家主子診脈的李太醫身上。至於歐陽,他的目光就不曾稍離那李太醫片刻,只要李太醫一皺眉,他的拳頭也便跟著握緊,一直診斷了盞茶工夫,李太醫才睜開眼,臉上露出幾分喜色,衝胤禛笑道:“四爺大喜,福晉這是喜脈,已有二個多月的身子。”
歐陽一聽,眼裡閃過一抹欣悅,暗下捏了捏拳頭,這會兒卻是鎮靜下來,端了茶杯,嚥了一口茶水,才認真問道:“可是確診了,福晉的身體可還好?”
李太醫心想,這位四王爺子嗣向來單薄,如今是嫡福晉懷孕,也怪不得一向喜歡冷著臉的這位爺,會方寸大亂,想到此,李太醫臉上的喜意更濃,躬身道:“四爺安心,福晉的身體康泰,一定能平安產下小阿哥,奴才也開幾副溫補的安胎藥來,讓福晉補補身子。”
“那好,就有勞李太醫了。”
歐陽吐出口氣,親自送了李太醫出門,又交代高福親自去拿藥方,其實,自從芷雲懷了弘昊以來,他本身也知道不少孕婦調養的方子,可還是覺得有個專業人士在這兒,心裡踏實。
等李太醫一出門,屋裡一下子安靜了,樂樂舔著小臉,看看自家額捏,又看看自家阿瑪,眨眨眼,小模樣極為可愛,歐陽一把抱住兒子,掄起他轉了兩圈兒,直把樂樂逗得各個直笑,才道:“寶貝,你有小dd了。”
“我卻覺得是個女兒。”芷雲面上卻染了一絲愁緒,歐陽一聽,也安靜下來,摟著兒子坐在炕上,沉吟片刻,笑道:“女兒也好,有咱們兩個在,難道還護不住她不成?”歐陽又怎麼會不喜歡香香軟軟的閨女,只是這個時代……
夫妻倆這邊兒偎依在一起,正說著話,七月卻疾步進屋,給正樂呵的歐陽和芷雲行禮道:“爺,福晉, 劉嬤嬤求見。”
芷雲一愣,歐陽也把孩子放下來,看了看天色,此時天色已晚,外面白雪皚皚,寒風凜冽,實在不是出門的時候,皺眉道:“劉嬤嬤?是靜柔的奶媽吧……這麼冷的天兒,她來做什麼?”
兩夫妻對視一眼,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不過,芷雲還是道,“讓她進來。”
不一會兒,七月便引領著一個四十餘歲的嬤嬤進門,那嬤嬤低著頭,步履蹣跚,芷雲眼裡極好,一眼就看出她大概是受了刑,腿腳不利索,背上也有傷,不覺一皺眉。
卻是不待芷雲開口,那劉嬤嬤已經匍匐於地,哀聲道:“福晉,福晉,老奴求求您,救救格格吧……老奴該死,是老奴沒照顧好格格,福晉……”
看著涕淚橫流的老嬤嬤,芷雲愕然,驚道:“靜柔怎麼了?我們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她心裡確實極為驚訝,剛才李氏在的時候,也沒說什麼,靜柔是李氏最疼愛的女兒,若是出了事兒,那李氏還不得哭天搶地?
“……福晉,格格已經幾日不曾好好用飯,格格她,格格她……”劉嬤嬤支吾了幾聲,張口結舌半天,除了哭泣,哀求,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個一二三來。
屋裡靜了片刻,那嬤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咬了咬牙,忽然站起身,因為嗓子嘶啞,聲音顯得有幾分慘烈:“奴婢沒照顧好格格,再無顏活在世上……”一句話未完,她猛然向著牆壁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