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孤女,要不是姑母心善收留你,你的那些強盜似的叔叔們能輕易放過你?你還想要鋪子?哼,這會兒鋪子毛你也見不著,那般光景下,你還想像現在這樣過舒服日子?只怕那青樓楚館就是你的歸處。”上官氏一點面子也不給上官翠羽撇嘴道。
“是、是,姑母說得對,羽兒再不說那些混賬話就是。”上官翠羽想著那般光景便冷汗直冒。
上官氏與最信任的婢女花姑姑對視一眼,得意的橫起眉眼,似個慈母一般的拍拍上官翠羽的手,把她拉到跟前的石凳子上坐下,道:“我的兒,你且放寬心,你是我親親的侄女,姑母萬不會讓你吃了虧去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去吧。你的那幾間小鋪子有姑母幫你看著,一點事沒有。”
花姑姑淡斜起嘴角,看這對姑侄相互耍心機像是看戲一般,好像對她們這一番的較量一點也看不到眼裡去,她的眼神深邃,黑如墨汁,彷彿裡頭藏了什麼了不起的故事,又彷彿早就經過了大風大浪,對眼前所見的唇槍舌劍都算不上的女人之間的較量只當成是小兒科。
“姑母待羽兒如親生,羽兒心中感激,往後羽兒會好好孝順您的,對了姑母,我還為您做了一雙鞋,待會兒就拿給您。”上官翠羽把苦楚吞回肚子裡,強壓歡笑。
拿起石桌上切好的香瓜默默吃起來,再不說要回鋪子的話,眼兒斜起看向立在上官氏身後,穩如松的花姑姑,但見她一把頭梳理的一絲不苟,衣裳穿的嚴謹規矩,眼睛半垂著從不亂看,端著手,一動也不動,從眼神到動作,她從不和其他婢女一樣,沒骨頭似的,恨不得成天到晚扭著。
伺候在涼亭裡的還有其他同她一般老的姑姑,但看其他幾個,仗著是上官氏從孃家帶來的,自持對主子有功,伺候主子便不盡心,到把自己當半個主子似的,主子在這邊吃瓜,她們就端著一碟子瓜子坐在石階上嗑,三三兩兩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別人的瞎話。
怨不得她是上官氏跟前最得意的,這等姑姑怎就不是她的人呢。
可她也恨這個花姑姑,就是她,一肚子的心眼,每每上官氏有難處詢問她都能化險為夷,她從小生活在於府,對府裡的情境她知之甚深,姑父是個花心的,單有名的妾侍就納了十多個,更別提那些沒名的,被姑父沾過身的女婢們,花花綠綠一院子,個個精的鬼似的,原本依著自家姑姑那又蠢又醜的樣兒,沒了丈夫的寵,早多少年就該被弄死了,可她卻依然佔著大婦的地,穩穩當當的一直到現在,這裡頭她清楚的很,那是這位花姑姑的功勞。
那個時候祖父母和爹孃都在世,她就聽她娘說過,這位花姑姑沒被祖母送來於府之前,她姑姑懷了兩個孩兒都沒留住,眼瞅著失了寵,沒了孩子就要被冷落,她祖母就把這個之前從未聽說過的花姑姑給送了進來,從此姑姑的境況便不同了,不僅保住了現在的大表哥,還把這府裡頭原本的庶長子給弄死了。
想想她就打了個冷顫,再不敢看她。
上官氏餓死鬼投胎似的吃完了香瓜,抹了嘴,擦了手,許是良心發現還是怎的,便對上官翠羽和顏悅色道:“既然羽兒那麼想找點事兒做,姑姑也不好總攔著你,這樣吧,我想著府裡頭馬上就要買進一批小丫頭,你就和你花姑姑一起去看看,跟著你花姑姑多學點本事,你瞅瞅她都是怎麼挑人的。”
“花娘。”上官氏看向身後的人,道:“那個劉牙郎什麼時候來啊,到時候你把羽兒帶在身邊,好好教教她。”
“是的,夫人。”花姑姑點頭答應。
“六娘子,您請跟奴婢來吧。”
“花姑姑本事是最大的,能跟著您羽兒好生高興。”上官翠羽笑臉誇獎道。
花姑姑淡淡嗯了一聲,便走到上官翠羽前頭去。
上官翠羽早已經習慣這位的倨傲,心裡已然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恨怨,走在她前頭便走在她前頭,反正她是姑姑的婢女,也算半個長輩。
於家在揚州城是首屈一指的富貴,府裡頭建造的精美絕倫,除了大門和正堂是商家應該有的規制,其餘花園捲棚,亭臺樓閣,石橋蓮池應有盡有。
臨近西北角後門有個偏僻的小院子,是下人住的地方,每回要買小丫頭的時候都讓牙郎在這邊等。
花姑姑帶著上官翠羽進了這個小院子,本以為這個時辰了,那劉牙郎早該老老實實候在這邊等她了,沒想到今兒個卻讓她撲了個空。
“梅兒,這是怎麼回事?”她問這院子的管事丫頭。
“花姑姑,梅兒也不知,從早上梅兒就一直等著劉牙郎過來,誰知這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