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面,也沒有和他們直接交談。”
“對來訪的老師們,他確實是這樣的。”
“可是,對外面打來的電話,他並不感到厭煩,甚至很樂意接聽,不是嗎?剛才您不是說,有時他會搶在父母前頭接聽電話,然後把不是打給自己的電話轉給你們。”
“嗯,就是這樣的。”
“對此,您不覺得奇怪嗎?”藤野檢察官朝證人走去,“如果我是卓也,在那種處境下,我絕不會接聽電話。萬一那通電話是森內老師打來的,不就麻煩了嗎?”
證人微微點頭。
“你說得對。”語塞片刻後,柏木則之環視一遍陪審員們,繼續說道,“我和我妻子都覺得,卓也願意接電話並不是個壞兆頭。這說明他並沒有與外界完全隔絕。”
“是這樣啊。”
“我們認為,說不定他和某個朋友保持著聯絡,因此不想去打擾他。卓也雖然不想面對老師,可還是願意和朋友交流的。這還是完全有可能的吧?”
“關於這一點,你們問過卓也本人嗎?”
“沒有。我們覺得朋友間的聯絡是卓也的隱私,也絕不是什麼壞事,所以一直沒去驚擾他。”
“怕一旦出了狀況,連電話這條和外界交流的渠道都會斷絕,對嗎?”
“對。你說的一點沒錯。”
“您覺得給他打電話的是什麼人?大概的就行。”
“雖然說不出姓名……”
“沒有關係。”
“我跟妻子說過,給卓也打電話的人,應該不是他在校的同學。”
“是校外的朋友?”
“是的。比如以前去過的某個補習班裡的朋友,或是住在大宮時的鄰家玩伴。”
“從小在一起玩的小夥伴?”
“是的。”
“卓也說起過這樣的朋友嗎?無論在不上學之前還是之後。”
“沒聽他說起過。那孩子不太會提起他自己的事情。”
藤野檢察官點了點頭,稍稍停頓了一會兒。
“卓也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那段時間,也時常會外出,是吧?”
“是的。”
“出去時,他會和父母說一聲嗎?”
“不總是這麼規規矩矩的。但有時也會在出門前,跟我或我妻子見個面,說聲‘我出去了’。”證人此時的談話物件似乎不是檢察官,而是陪審員,“你們也是這樣的吧?放學後或休息日要出去和朋友們玩,也不會每次都對父母講清楚的吧?”
“我覺得這和各個家庭的管教方式有關。”藤野檢察官答道。
“是嗎?嗯,應該是這樣的。”柏木則之像是被駁倒了似的,有點垂頭喪氣的,“其實在卓也不上學之前,我們家在這方面管得比較嚴。自從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以後,他說要出去,我們也不會問他去哪裡或者要去做什麼。如果我們問了,他會說‘那就不出去了’,然後轉身回房間。”
“這樣的事發生過幾次?”
“大概有兩次吧。那會兒他待在家還沒幾天。有了這樣的教訓,我和我妻子之後再也不問他了。”
“柏木先生,”藤野檢察官嚴肅地喊道,“我要說幾句失禮的話,道歉在前,請您原諒。”
證人點點頭。
“綜合您之前的證言,您和您妻子在卓也不上學後,對他非常小心翼翼,總擔心不能刺激他、傷害他,就像對待易碎品一樣,是嗎?”
柏木則之並沒有顯出不滿的樣子。“是的,就是這樣的。”
“既然父母如此小心翼翼,只是在一旁遠遠地觀察他,那他要對父母隱藏秘密不就變得輕而易舉了嗎?”
“整個法庭都在等待柏木則之的回答。
“是很容易。”柏木則之答道,“我和我妻子也為此苦惱過。不過,我們是非常想和他坦率交談的。”
“是的,大家都能理解您的心情。現在我要問的是,在日常生活中,卓也能否在父母面前保守他的秘密?能否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與外界通電話,或者與外面的人見面?”
“這些情況都有可能。”
“無論對卓也有利還是不利,都有可能嗎?”
“如果是對他不利的事,就更不會讓我們知道了。”
“比如有人在電話裡威脅他,叫他出去敲詐勒索之類?““是的。”
“在這種情況下,您認為卓也要保密、隱瞞的動機或理由是什麼呢?”
藤野檢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