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涼子的感受一樣?
“這條路並沒有錯。”
神原和彥抬起了頭,似乎感到很意外。
“只是太性急了。再好好把握一下。”
神原小小的喉結在細細的脖子裡上下移動了一下。他輕聲咕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他的話語中首次現出幾分懦弱。藤野剛將目光轉向噴水池。
“我或許能找出那三個人,或許不能;關於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夜裡發生的案件,或許能取得證言,或許不能;或許會有同事告訴我那些資訊,或許不會。”停頓片刻後,他接著說,“即便條件齊備,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願意告訴你。”
藤野剛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希望你能用熱情來打動我,讓我願意告訴你這些資訊。這對你很重要,可我不知道,你是在經過努力依然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提出請求,還是僅僅為了讓自己輕鬆贏得訴訟。至少在你展示出你的努力前,我無法判斷。”從噴水池的邊沿上站起身,藤野剛又說,“開庭後,我會去旁聽。”
神原和彥並沒有跟著站起來,依然怔怔地坐著。
“你丟擲一塊石頭,‘咚’的一聲掉在我的池塘裡。這塊石頭到底會激起多方的波浪,還得看你。不,應該說,還得看你們。”
他想起了野田健一,因而糾正了自己的話語。
“今天,野田在做什麼?
神原如夢初醒似的回答道:“在家等大出的電話。”
“大出經常跟他聯絡嗎?”
“今天早晨出了住宅搜查的事,大出首先通知了他。”
藤野剛胸中有一股暖意正漸漸瀰漫開來。那個大出俊次竟會首先想到通知那個野田健一?這樣啊,原來如此。
“你不太瞭解他們的過去,也許不會有太深的感受。其實,這可稱得上是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嗯,好像是這樣的。野田很有能力。”神原和彥說,“我覺得即使沒有我,他一個人也能幹好。”
“不,這就不對了。應該說,正因為有了你對他的刺激,他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藤野剛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明明很重要,可之前一直忘了問。
“你是為了什麼才當辯護人的呢?雖然我聽涼子講過一點,但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你難道不覺得辯護人的工作很麻煩嗎?”
他會作出聰明學生的回答嗎?譬如見不得別人平白無故地受冤枉,覺得大出太可憐,諸如此類。他也許會採取避實就虛的回答方式,說這事兒挺有趣,正好用來打發暑假的空閒時間,等等。
神原和彥並沒有馬上作出回答。如果他沉默的時間再長一些,藤野剛也許會以為他心不在焉,根本沒聽到自己剛才的提問。
事實上,他在猶豫如何回答,就像打牌時不知該出哪張牌一樣。
藤野剛等待著,興趣盎然地等著他的回答。
神原和彥開口了:“因為我有責任。”
藤野剛大為震驚。但更震驚的是說出這句話的神原自己。他嘆了一口氣,連這聲嘆氣似乎也隱藏著太多複雜的意味。
在審訊室面對著犯罪嫌疑人時,藤野剛時常會有這樣的感覺。在相互試探和相互妥協的過程中,時不時會出現這樣的小插曲。簡而言之,就是打錯了牌。
“我的意思是,既然接受了這個角色,我就負有相應的責任。”神原和彥急忙補了一句,隨後移開了視線。很明顯,他想矇混過關。因為藤野剛問的正是他為何要接受這個角色。
真正的回答,也就是他真正的動機,如今他正在極力迴避。作為經驗豐富的刑警,藤野剛自然不會看不透這一點。
與此同時,神原和彥肯定也知道,自己被對方看透了。他在出汗,不是因為熱,而是由於內心的感情變化而湧出的汗水。
他心裡一定隱藏著什麼。
“你……”
“大出他……”
後者的音量蓋住了前者。眼睛注視著乾燥的地面,神原和彥說:“他是絕對孤立的。除了我們,再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藤野剛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想為他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在這方面,我有責任。”
他在往出錯的牌上扔下新的牌,想蓋住那張牌。這等於在說:剛才的不算、不算。
他的真心在哪裡?
“我也覺得自己時常會有些意氣用事,做得有些過頭。野田也會經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