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不扣的保皇派。
論資歷,朝裡沒幾個比得上的,偏偏這人又是個倔脾氣的,一如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尋常官吏,多受不了與之相處。
正思索著今日這張御史今日又要上奏什麼,不想張秉生忽然間又投下一枚炸彈,只聽他說的義憤填膺,“啟稟皇上,微臣欲狀告本朝吏部尚書顧正林。”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顧正林更是震驚地抬起頭,直直望向張秉生。
張秉生卻絲毫不懼,徑直言道,“吏部尚書顧正林,巧立名目,枉為人臣,任職四年,肆意放寬磨勘制,官無大錯皆可升遷,此事已成慣例,故今雖州縣之地不廣於前,而官四倍於舊,此為濫權;顧正林及吏部上下諸官吏,賣官鬻爵,捐例濫開,皆為中飽私囊之流,京中更流傳標價買官之留言,此為越權。以上兩者,實在是有違良吏之道,貪贓枉法,有辱風氣,還望皇上明察。”
張秉生一身傲骨,雖已半頭白髮,卻絲毫不見老態,雙目清明,正氣凜然,最是不畏強權。
朝中有片刻的靜止,於多數人來說還未回過神。
顧正林自然不肯由著張秉生這個老東西汙衊,上前一步走出位列,義正言辭地對張秉生道,“御史大夫莫要血口噴人,老臣為國為社稷盡忠多年,戰戰兢兢,從未有過害人害己,貪贓納賄之事,御史大夫所指皆是一派胡言,請皇上明鑑,臣之忠心,日月可鑑!”
張秉生唾棄地看了顧正林一眼,日月可鑑?如此汙濁之人還敢以日月作鑑,沒得惹怒了老天,“顧尚書先別急著爭辯,免得到時候不好看。”
顧正林見狀不好,急忙看向鎮國公,朝中人多知曉,吏部尚書本就是鎮國公一脈的,還是鎮國公一力扶持上去的。鎮國公此時也不得不出頭,斟酌著問道,“不知張御史此言,可有證據?顧尚書能力如何,想必眾位大臣都有所眼見,萬不可能如張御史所言之卑劣。”
柳呈司笑了,“鎮國公可知道,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雖說顧尚書能力卓絕,但張御史亦不是會信口開河之人,不若等人家說完再做評說。”
柳相一說完底下便有一些人會心一笑了,顧正林是什麼人他們還不知道,要說能力是有的,不過能力卓絕就是諷刺了,估計人家放空話的本事是能力卓絕吧。
張秉生見兩人又暗地裡爭起來了,知道這兩人的做派,心中不屑,“老臣既然敢站出來,自然是有證據的,鎮國公還是不要著急的好。”
言罷將準備在袖中的冊子交給前來取物的李德全。
上面記載的,都是張御史從各處蒐集來的罪證。
封煜接過來,隨意翻了翻,瞥到如今吏部的支出時,才冷笑一聲,“顧正林,你這個吏部尚書做的真是稱職。”
皇上向來不苟言笑,不過近幾年威壓日甚,隨意一個眼神就能叫人說不出話來,顧正林本來就沒什麼底氣,不知道張秉生呈給皇上的究竟是什麼,聞言立馬跪了下來。
正要示弱,身邊的鎮國公悄悄踢了他一腳,顧正林慌忙間抬起頭看了鎮國公,見他還是一樣的鎮定,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轉念又想,張秉生不過是個老御史,雖說掌糾察彈劾,也沒有實際的人脈,怎可能會查到他什麼。
再者,顧正林自己做事素來嚴密,不該留的東西從來不留,這麼一想,剛到嘴邊的話又改了,跪在地上嗚咽道,“皇上冤枉,微臣確實沒有做有愧於心的事。”
封煜自然看到兩人的動作,原本就沒在意到底該什麼時候剷除這些人,怪只怪他們太自視甚高,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這樣的人,封煜是萬萬容不下的。厲聲道,“休得吵鬧。”
顧正林果真沒敢再鬧了。
封煜又發問,“朕且問你,如今吏部官員幾何,大魏上下四品以下地方官有多少,吏部每年究竟要消耗多少資財?”
顧正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誰想到皇后是哪個會突然問起這個。“皇,皇上……”顧正林這才覺得不好,急的滿頭大汗,跪在地上不知作何解釋。
“身為吏部尚書,朝中正三品大員,竟然連本部的事物都不知道,朕要你們有何用?一個個的只顧著中飽私囊,半點不憂心政事,可曾有一天遵守過為官之道,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離了京城豈不是無法無天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大魏,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封煜此言一出,渾身的氣場便冷凝起來,不怒自威,何況如今是盛怒。
底下本就有些人心術不正,此事腿一軟,正好跪在地上,餘人見一人跪下,也紛紛跪在地上道皇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