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駝的左肩,若要隊伍走,就打他的右肩。”
他微微一笑,瞧著胡鐵花笑道:“這法子並非只有王八蛋才瞧得出的,是麼?”
胡鐵花平舉雙手,苦笑道:“你不是王八蛋,我是,我現在發覺我實在未見得比王八蛋聰明多少。”
這裡看來也是一片黃沙,和沙漠上任何一塊地方都沒什麼兩樣,唯一紮眼的,只是一株樹。
樹生長在一堆風化了的巖旁,早已枯了。
胡鐵花瞧了半天,忍不住笑道:“這裡有水?”
姬冰雁道:“嗯!”
胡鐵花摸著腦袋道:“水在哪裡,我怎地瞧不見?難道我不但腦袋不靈,連眼睛也不靈了?”
他抓住楚留香道:“你老實說,你瞧見了沒有?”
楚留香沉吟著道:“聽說沙漠裡有許多秘密的水源,是藏在地下的。”
姬冰雁道:“不錯,你……”
他瞧著胡鐵花,想說話,說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話,但話未說完,胡鐵花已又高舉雙手道:“你莫說了,我承認我什麼都不懂好嗎?”
他摸著腦袋笑道:“我本來不是很聰明的嗎?怎地和這兩人在一起,就變成了呆子,莫非是被人傳染上呆病。”
小潘忍不住笑道:“胡爺若真的染上了呆病,那一定是我傳過去的。”
姬冰雁板著臉道:“你怎會傳給他,他比你還要呆得多。”
話未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他們並沒有能笑多久──他們花了一個時辰,來挖掘這地下水源,誰知地下連一滴水都沒有。
姬冰雁像石頭般怔住了。
胡鐵花擦著頭上的汗,想說兩句俏皮話,笑一笑,看到姬冰雁面上的神色,想到立刻即將到來的危機。
他哪裡還說得出?哪裡還笑得出?
楚留香儘量將聲音放得平淡自然,道:“你再想想,有沒有弄錯地方?”
姬冰雁跳了起來,吼道:“你不信任我?”
楚留香知道他此刻心裡一定比任何人都難受十倍,也不忍再說什麼,姬冰雁卻像突然軟了,斜斜倚在那枯樹上。
小潘賠笑道:“地下的水源,有時會忽然乾枯,有時會忽然改道,這是老天爺開的玩笑,什麼人也沒法子。”
楚留香道:“我知道。”
姬冰雁瞧著楚留香,終於黯然道:“你莫怪我,我的……”
楚留香微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若是你,不但也會拿你出氣,說不定發的脾氣更大。”
胡鐵花大笑道:“不錯,一個人難受時,不拿好朋友出氣拿誰出氣,好朋友若不能諒解他,誰還能諒解他?”
小潘瞧著這三個人,喉嚨裡像是忽然堵著塊東西,哽聲道:“小人斗膽插嘴說句話……誰若能交著楚爺和胡爺這樣的朋友,他可實在是這世上最運的人了。”
就在這時,突聽一陣急驟的蹄聲傳了過來。
胡鐵花—驚,就想迎上去。
但楚留香即拉住了他,沉聲道:“此時此刻,咱們絕不能妄動,先靜觀待變。”
那邊姬冰雁、小潘、石駝已將駱駝全拉入沙坑裡──他們方才四下尋找水源,所以沙坑挖得很大。
沙坑前,還有一堆岩石擋著對面的視線,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上,當真再也找不著比這更好的藏身處。
楚留香和胡鐵花剛藏起來,便瞧見幾匹飛奔著的健馬,在漫天飛舞的黃沙中,現出了身影。
但這幾匹馬發狂般直奔而來,馬上人整個身子都貼在馬背上,像是在逃避什麼可怕已極的追兵。
但放眼望去,一片大沙漠在逐漸西斜的陽光下,燦爍如金,除了這幾匹馬外,後面再也沒有人馬的影子。
胡鐵花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在逃避什麼?”
姬冰雁面色沉重得可怕,沉聲道:“沙漠上常會有一些詭秘之極的事,只要不惹到咱們身上,咱們最好還是裝做瞎子,只當沒瞧見。”
但馬匹卻直向他們奔來。
胡鐵花道:“若是惹到咱們身上的呢?”
姬冰雁還未說話,那幾匹瘋狂飛奔的馬,已力竭而倒,馬上人在地上一滾,隨即跳了起來。
一共有五匹馬,卻只有四個人,四個人都是中原武師的打撈,勁裝佩刀,四個人身手看來都不弱。
胡鐵花簡直從未見過比他們更狼狽的人。
四個人滿頭滿身都黃沙,瞪大了眼睛,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