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沉默之後,他卻突然打破了這片寂靜:“你和誰住一起?”
“啊?”我立即轉過頭:“哦,我自己住。”
“你哥呢?”他嗓音平靜。
“他也自己住。”
“你男朋友呢?”
“我沒有男朋友。”
“你平時怎麼上班?”
“我坐公交車。”
“你什麼時候到的青城?”
“去年十一月。”
……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依舊面色如水,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嫻熟地更換著檔位,可是這個奇怪而善變的男人,剛剛還惜言如金,可一張嘴就劈哩啪啦地問了這麼多問題,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我剛到青城沒多久呢?
汽車駛入了我居住的居民區,我指揮著向嘯天到了樓下,我握著揹包的帶子,咬了下嘴唇說:“你……真的沒事嗎?”
他望了我一眼:“你說呢?”他反問我。
我小心翼翼地挑起眼皮看看他的臉,又看了看他的耳朵,依舊紅彤彤的,可是他怎麼會長得那麼好看,這讓我的臉頰瞬間就漲得通紅。
我慢吞吞地說:“你看起來很好,可是……你的耳朵,真的不會被凍傷嗎?”
“不會。”他低聲說。
“哦,那也塗一些凍傷膏吧!”
“不用。”
“零下三十度哎!我聽說耳朵被凍傷的當時,是不會有感覺的,之後才會覺得很疼,而且是又疼又癢癢。”
他忽然抱著肩膀看著我,低聲說:“河曉虞,你很囉嗦呀!”
我垂著睫毛,臉又紅了紅:“好,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那三千塊錢要是不夠支付這輛車的維修費和你的檢查費,你就給我打電話,我會負責的,請放心。”向嘯天突然笑了笑:“好,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你就等著收賬單吧!”
我一愣,轉頭看著他。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下:“先把鑰匙找到。”
“哦,好吧。”我開啟了揹包,開始在包裡翻找,伴隨著一陣陣稀里嘩啦的聲音,我翻找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片刻後,我垂頭喪氣地說:“完蛋了,鑰匙不見了,怎麼辦?”
“找鎖王開鎖。”他的聲音裡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成分。
“可是天還沒亮啊——我怎麼這麼糊塗,到底把鑰匙丟在了哪兒?”
他抱著肩膀,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好想想,你昨天出門的時候,怎麼鎖的門,然後你都去了什麼地方?”
“會不會落在你家了?”我瞪著明晃晃的眼睛呆呆地望著他。
“不可能,我從未翻過你的包。”他用眼角斜睨著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連忙解釋。
他轉頭望向窗外:“鄭板橋說人生難得糊塗,可河曉虞——你是難得清醒。”
我欲哭無淚。
我緊緊地皺著眉頭,進入冥想狀態,可是冥想了半天,什麼也沒想起來,我用拳頭狠狠地砸了砸頭頂,哭喪著說:“什麼都想不起來。”
“有備用鑰匙嗎?”向嘯天問道。我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方:“有——”
“在哪兒?”
“在……臥室梳妝檯的小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