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知道她住在哪兒,只能把她帶回了家,他雖然想表現得更冷漠一些,可是她病得厲害,她必須立即吃藥,所以他立刻下樓給她買藥,並親自喂她服下,他一直守著她,喂她喝水,給她換冷毛巾,直到她身上出了很多汗,表情變得安詳,他才離開去修車。
阿蘭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他冷冰冰地說:向陽發燒的時候也是這樣,昏迷不醒,胡言亂語,我就這樣一直守著她,看見她——就彷彿看見了向陽。
阿蘭沉默了一下說:嘯天,我永遠都對不起你。
他漠然地站了起來,朝客廳走去:那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
河曉虞在凌晨時醒了,固執地要求回家,他沒說什麼,因為他已經領教過她的固執,所以他不打算跟她廢話,送她到家時,他看見那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區,他忽然皺了皺眉頭,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住在這兒?
他徒手攀爬上二樓,並給她開了門,因為那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兒,她跑上樓時氣息紊亂、臉色煞白,因為她剛剛大病初癒,可是她卻有板有眼地對他說教,問他知不知道這樣做很魯莽,也很危險,那一瞬間,他的心底劃過一絲暖流。
同樣是那一天,他的汽車丟了,外套和錢包也跟著丟了,於是他粗略地算了一下,和她在青城相遇的短短數日,她差點兒毀了秋實的實驗室,差點兒把秋實的首席研究員送去西天見佛祖,差點兒害他送了命,如今又害他丟了汽車,他不得不迷信一下,他和她在一起,絕對是她克他,於是他平靜地扔下幾句狠話,就匆匆地離開了,那個時候,他以為他真的是不想見到她。
後來他在秋實的停車場,發現河曉虞張貼的尋找他的小廣告兒,他一把撕下那張小廣告並嚓嚓——扯得粉碎,可是那廣告貼得鋪天蓋地,各個小區門口,半個城市的路燈杆子,甚至秋實的正門都無一倖免,於是,他站在辦公室的玻璃幕牆前,看著那張紙上的文字,笑了很長時間。
河曉虞呀河曉虞,我算你狠!可我就是不給你打電話,看你還能怎麼樣?和我三年去了六次榕城相比,你的執著還差一截。
他不但沒有給她打電話,還讓自己的秘書給“市長公開熱線”打了一個投訴電話,說最近城市的牛皮癬氾濫,已經嚴重危害了青城的市容市貌,而且那些牛皮癬竟然已經張貼到秋實集團的大門上了,希望相關部門嚴加管理。
兩天以後,他們收到了青城市城市管理局的電話回覆,說張貼廣告兒的人已經找到了,他們不但對她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還對她進行了一千元的行政處罰,她承諾不再張貼小廣告,並會在春節過後將張貼的小廣告兒全部清除。
他皺了下眉頭,一千元的罰款就算了,還要她自己將那些廣告全部清除,這個工作量未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