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一點頭，也在她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勉強你？”

“談不上勉強，是我自願的。是我犯賤，明知道他不愛我，卻還要這麼做。”

“你別這樣說自己。”

海腥味撲面而來，隨著海浪的翻滾，徐言的聲音完全被裹住，“我本來就想這樣跟他完了的，但是看到他出事，我又不忍心不管他，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傅承一眺望遠方，挑眉道：“所有的傻皆為愛而起。”

其實不愛，何以為對方的事執著，何以願為對方奮力一搏。

所有的在意，不過是因為執念而已。

許是坐累了，徐言又下來沿著海岸線前行，腳跟因為踩在海水上而變得冰涼，她白色的襯衫幾乎和大海吻合的天衣無縫。

從這樣一看，海似乎和天空化為一道平行線，而且這個角度的天空幾乎快要像大海砸下來，將整個海面層層裹住。

天邊有幾道似有若無的煙雲，泛著微紅。徐言望著這一切發神，她其實很喜歡海，只是陪她看海的人卻不是心裡想的那個。

許是看穿徐言心理的所思所想，傅承一走到她跟前，嘆了口氣：“如果實在想他，就回去吧，別難為自己，我也不是非要強迫你。”

徐言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不是因為想他，而是覺得這一切沒有一個可以陪同觀賞的人太可惜。”

“難道我不是嗎？”傅承一反問。

“好了，不說這些了。”徐言企圖轉移話題。

說完徐言又繼續往前走，整個海平面無波無瀾，在這裡觀賞這一切也算是享受。

徐言把整個海面都走了一遍，依舊沒有走完，直到晚上，她轉頭對傅承一說了句：“我們回去吧。”

“好。”傅承一爽快答應。

這一天就這樣被她揮霍完了。

最後是傅承一送她回去的。

其實這一天過得一點也不快樂，徐言的腦海裡全是顧之珩的影子，不停在她印象中徘徊，揮之不去。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傅承一分別帶她去了不同的地方，徐言的心卻淡如水，絲毫沒有感覺，只是因為心裡一個人已將她佔據。

晚上回家為了讓自己安心，她夜夜和顧之珩纏綿。

三天後——

銘珩已然惡化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徐言親自找到傅承一問：“你答應我的事什麼時候做到？”

傅承一神色有些凝重道：“現在我爸不肯鬆手，要知道銘珩以前一直壓著他，好不容易讓他逮著個機會，他又豈會輕易放手？”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徐言語氣有些急。

傅承一安慰她：“我會盡力去幫你的。”

幫她，也就是幫顧之珩。

徐言心裡莫名有些難受，她幾乎艱難開口：“謝謝你。”

傅承一張開手，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用謝我，我只是不願看你傷心。”

我只是不願看你傷心。

徐言帶著一句話回去，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好像所有在顧之珩身上體會不到的愛，在傅承一身上都能感受到，但是他越是對她好，她的愧疚就要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