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宿,你就是殺人兇手!你跑不掉的。”
“你真以為安家把你當大小姐嗎?”
“告訴你,你簡直是痴人說夢!”
“我就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不!不對!!宿清連連搖頭,她不是殺人兇手!!她不是的!!
可是下一秒,安玄已經站在她面前,憤怒的面孔,朝她嘶吼:
“清宿!你害死我爸媽!害死了我爺爺!你還想怎麼樣?”
“我當初就不應該把你帶回安家!我應該讓你在孤兒院裡自生自滅!成為人人喊打喊殺的剋星!!”
“你到底有沒有心?安家對你怎麼樣?我對你怎麼樣?難道這些年來還不夠嗎?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我們一起死吧!就這樣一起!”
宿清怔住,面色慘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那是安玄瘋狂的嘶吼,駕著車,帶著她,以及瘋狂湧進來的海水……
她呆滯的坐在地上,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她想起來了。
想起了當初,她是怎麼死掉的。
原來當年,安玄選擇了與她同歸於盡。
她死亡的那一天,宿清記得風很大,還下了毛毛細雨。安玄約她到海邊走走,她便應約而去。
玄宿會所距離海邊有一段距離,因為下著雨,安玄提議開車過去。
出發前,安玄在她身後撐傘,兩人雖然一路無言,但氣氛還算不錯。
安玄還主動問她:“要不要加一件衣服?海邊會冷。”
宿清當然還回答說:“我不用了。你呢?你冷嗎?”
“……走吧。我扶你上車。”
“好。”
上車之後,安玄也主動問她:“要聽些歌嗎?”
“好。”當時她是這麼回答的,儘管她並不是太喜歡在車上聽歌。
然後呢?
她那時眼睛看不見了。
也不知道當時的安玄是什麼樣子。
宿清大概記得當時被海水擠壓空氣漸漸消失,窒息、手腳亂舞掙扎也無法解脫的恐懼感……
一直到自己的雙手被人緊緊握住,好像是安玄,將正在掙扎中的她擁入懷裡……
是啊。
她和安玄死的時候,最後是兩人緊緊擁抱的。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的眼睛不但能看見了,還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系統告訴她,她已經死了。
原來,她已經把命還給了安玄。
是啊。
還清了。
她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看著眼前只剩下安玄猙獰面孔的畫面,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臉上的淚水還在繼續,可是她眼前的畫面卻一片又一片的開始碎裂。
幻境破了。
她緩緩站起身,慘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只是她並沒有察覺,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繼續笑了開來。
四周恢復了之前的破碎石頭屋,遠處的白髮老頭子整滿臉震驚的看著她,好像並沒有預料到她會忽然之間清醒過來。
“哎呦!你這個小丫頭,本事不小,竟然那麼短的時間就把本尊的幻境破了。”白髮老頭兒語氣裡滿是好奇,“給本尊說說你是怎麼破點幻術?不過我瞧著小丫頭你的記憶裡好像都不是什麼特別愉快的呀!”
“不是特別愉快的記憶,那就表示前輩您的幻術還有缺陷,一個完美的幻術,應該是能夠把人的所有喜怒哀樂都變幻出來。您看我說的對嗎?”她眼睛還有些紅,聲音也沙啞的不像話,但面上已經恢復了從容不迫的模樣。
然後遭到了白髮老頭子的強烈反駁,“不可能!本尊的幻術天下第一。”
說完,白髮老頭還特意用下巴挑了挑陳滄塰的方向,得意不已。
“你看看那個小子,到現在都還沒有走出我的幻術!”
“啊。”她不輕不重的應了一句,“大概是因為他的一生比我慘太多了吧。”
“噢,小丫頭感情在你眼裡,你的那一生叫不慘?”
宿清愣了愣,“原來前輩您有偷窺別人記憶的愛好。”
換句話說,她剛剛重現的幻境,白髮老頭子也看到了。
正在交談的兩人並沒有發現,破碎的石屋角落裡,碎石微動,帶著不知何人的一聲嘆息,很快就恢復平靜。
第一次被別人看到自己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