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龍椅上,沈千姿挨著他,沒起來迎拜,沒同他行禮,就連正眼都沒看他。對她來說,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沒資格讓她叫一聲‘父皇’或者‘爹’。
而對於月凜的悲痛怒罵,月欽城則是很相當的冷靜,空氣彷彿都被他的冷靜所影響,變得凝固了一般。
“父皇說夠了嗎?”他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面無表情的反問了一句。
月凜抬手,雙目狠瞪,露出兇光,“孽子!你到底想做何?朕已經把皇位讓給了你,你難不成還想把朕也一同殺了?”
聞言,月欽城突然起身,斂緊的雙眸沉冷的迎視著他臉上的厲色,緋紅的唇角忽而一揚,迷人的笑意瀲灩迷人,可笑容裡卻沒有一絲溫度。
“父皇,朕想做何,難道你不清楚嗎?”
月凜指著他的手開始顫抖,“你不就是想替你母妃報仇嗎?”
“父皇糊塗了一世,總算了聰明瞭一時。”月欽城唇角的冷笑擴大,“別再來質問朕想如何,與其有時間再次指罵朕不孝,不如回去好好祈禱,可千萬別漏下什麼把柄讓朕抓到,否則。。。。。。”
“你!”月凜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說不出話來。
“父皇,容朕多說幾句。。。。。。明知仇人就在眼前,朕卻視而不見,那才是真正的不孝。朕揹負著這不孝之名已經十多年,如今朕悔悟了。父皇,同是為人子,你覺得朕不該替自己的親孃報仇嗎?若是不該,那請問父皇有何資格出現在這裡對朕指罵?”
月凜的老臉一瞬間親白交錯,瞳孔猙獰的放大,卻是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帶著憤怒和仇恨離開的。
儘管月凜離開時什麼話都沒留下,但沈千姿依然能感覺到他內心洶湧的憤怒和仇恨。
“欽城。”她起身拉了拉月欽城的手。
“我無事。”月欽城回頭,面無表情的搖頭。他們父子間的情分早在那些年他被刺殺的時候就斷了。。。。。。
那些人,在當初對他痛下殺心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只要他不死,這一筆筆的帳他定是會一一和他們算清楚的。
寧太后死了。
這本該是滿朝震驚的事,可讓人詫異的是朝中並沒有一人站出來替寧太后說半句好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寧太后的人品造成的還是當今皇上威懾力太大,總之,寧太后的死看似震驚,實則死得安靜。
但有一點是必須提到的,那就是自寧太后死後,朝中多數官員紛紛上奏請罪,坦白了這些年自己所犯的罪行。。。。。。
當然,這其中肯定也有不服的,只不過再不服,稍微聰明點的人都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低調、收斂才是保全自己做穩妥的辦法。
從新帝登基到朝堂安穩,只用了不到三個月。
陪在月欽城身邊,看著每日的奏摺比前面三個月少了許多,沈千姿暗地裡都鬆了不少氣。這三個月,自家男人過得有多辛苦,她是看在眼裡的。別說月欽城忙碌,她每日照樣過得無比忙碌。
既要擔心月欽城的壓力,還要陪同宮裡某對夫妻玩耍作樂。當然,忙歸忙,沈千姿覺得這日子過得還是很充實的。若不是上官嫣然和沈韻堂到宮裡陪著他們,就她和月欽城估計都會患上嚴重的抑鬱症。深宮之大,光是氣氛就讓人壓抑不已,更何況還頂著壓力過日子。她覺得上官嫣然和沈韻堂明顯就是來給他們調節氣氛、減壓的。
鄭歡樂也一直都在宮中,這三個月,上官游來過幾次,可沒有一次是來接自己的小媳婦,都是匆匆來又匆匆走,彷彿在他眼中,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媳婦就如同陌生人一樣,別說他主動接鄭歡樂回去了,就是關心的話都沒有一句。
沈千姿看在眼中,沒多見他一次就多幾分不順眼,總有一種她在幫人養媳婦的感覺。
雖說當初是她主動留下鄭歡樂,可上官遊的態度那是真心讓她看不順眼。即便要耍大爺脾氣,即便不喜歡,可怎麼的也是夫妻關係。不要求有多上心,至少關心的話總該有幾句吧。
這三個月,她本以為鄭家會有什麼行動,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鄭家人在這三個月裡很本分、很低調。既沒有前來巴結她,又沒有去叨擾上官府,給人的感覺鄭家的人就是清正廉潔、奉公守法的。
不僅鄭家如此,就連曾經威風凜凜的周正王、寧太后的親侄子寧海山如今都是深居簡出。這兩家人,鄭家跟上官家有著姻親關係,月欽城暫時放了一馬。而寧家,月欽城暫時還沒拿捏到致命的把柄,雖說也有一些周正王犯事的證據,可那些證據最多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