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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他向護送隊隊長敬了個禮,然後低聲報告橫越工作都佈置好了。

整整一夜,李的部下警戒著附近地區,監視敵人的行動,並等待著醫療隊。在和護送隊隊長談話時,他部下的兩個戰士飛快地從黑暗中跑了出來,監視著大路和鐵路交叉的地方。路口兩邊,約在四、五十米外,其他游擊隊員在那兒架起了機槍。還有一些游擊隊員順著鐵道散開了,像一叢叢矮樹似的蹲著。

白求恩可以辨出幾英里外有一座龐大的建築物,黑漆漆的,像一個大工廠。“那是敵人的一個堡壘,”李低聲說,“日軍的營房就在那兒。往南……”他指著相反的方向,“那個是火車站。”隔著同樣的距離,白求恩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車站,它被窗子裡的燈光照得輪廓分別地呈現在地平線上。

過了一會兒,他們又上了馬。醫療隊沿著大道排列著。護送他們的游擊隊已經沿著鐵道向南北兩面散開了。他們的任務到封鎖線便完結了。再過去,醫療隊只帶著一個嚮導繼續前進。

白求恩四下看了看,最後點了下隊伍,又向那兩個指揮員敬了個禮,接著用膝蓋夾了一下他的駿馬緩緩前行。他們在兩行遊擊隊當中穿過了鐵道,在黑夜中疾馳而去。

天亮的時候,他們第一次在一個村子裡停下來休息。這是冀中一萬個村莊中的一個典型的村子。村裡的人照料著他們的牲口的時候,他們在那些一堆一堆的土黃色的茅屋裡睡了起來。夜間,他們又出發了。目的地是河間城,有一萬五千人的八路軍一二○師師部的所在地。一連三天,他們躲藏在沿路的村子裡;一連三夜,他們在掘有阻擋敵人坦克及其他車輛的溝渠的大路上走著。白天,日本飛機在村子上空低低地飛過,尋覓著游擊隊。有兩次,他們被幾英里外日軍據點發出的炮聲所吵醒。村裡的人似乎已習慣於這種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他們耐心地等著炮火平息下來,接著又繼續幹活。

第四天早晨,醫療隊到了河間城。他們發現這兒完全在日軍的包圍之中,十五英里外就駐紮著敵人的部隊,軍事指揮部和政府機關鎮定地進行著工作,隨時準備好一接到通知就立刻進攻或撤退。

在師部裡,李師長設宴歡迎他們來到冀中。然後全村的人都參加了一個當地專給前線部隊表演活報劇的劇團的演出會來歡迎他們。

這出戏是在一個四周有圍牆的大院子裡演出的。戲臺是木頭做的平臺。觀眾坐在板凳上。這出戏對白求恩說來將是一次不平常的經歷。

剛一開演時,白求恩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出戏。隨後他抓住了董的胳臂。即使用不上他已經學會的那點中國話,他也早就很容易地認出了劇中的“主角”。那就是他自己。“主角”留著鬍子。他是一個醫生。他來自一個遙遠的國土。在開始的一幕中,他向前線一個游擊隊隊長介紹自己說:“我就是白求恩大夫。我是來照顧傷員的。”

下面簡單而生動的幾幕是關於這位醫生主角怎樣創辦新的醫院,把游擊隊隊員訓練成醫生和醫務人員,以及建立在前線工作的流動醫療隊。最後一幕演出了三五九旅在廣靈和靈邱之間公路上伏擊戰的實況。在這一幕裡,白求恩把醫療隊領到靠近火線的地方去工作,游擊隊一面衝出戲臺,一面叫喊著:“衝啊!白求恩在這兒照顧傷員呢!”

這出小戲博得了一陣熱烈的掌聲。演員們笑容滿面地鞠躬謝幕,然後假裝的白求恩走到了戲臺邊上,宣佈真正的白求恩在場。觀眾當然本來一直就知道這麼回事,這時候全站了起來高聲歡呼。在“白求恩!白求恩!”的喊叫聲中,董把受窘的白求恩領上了戲臺。

“同志們,”白求恩慢吞吞地用中國話講著,講的時候常常停下來琢磨恰當的字眼,“這是我頭一回用中國話作正式的講演……我對於我能夠在照顧我們的傷員上面出一份力氣覺得十分驕傲。加拿大和美國都有許許多多的人支援著你們的反帝鬥爭。我感到非常榮幸,能和你們在一起工作和戰鬥。我將和你們一起工作、戰鬥到我的生命停息為止。”

這確實是他頭一回用中國話作正式的講演,因此董張開嘴,覺得有加以翻譯的必要。他一講完,臺下的觀眾便不斷地高呼起來:“再會,白求恩”,“萬歲!白求恩萬歲!”這是專門對偉大的民族領袖發出的歡呼。

白求恩在臺上用傳統的方式回答:“再會,同志們……”

五十

現在不管他去什麼地方,有關他工作的故事總比他本人先到。

舉一個例說吧,有這麼一個傷員和石頭的故事。事情是這樣的:他正從一個設在一座小廟裡的後方醫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