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迅速的胡斐手中動作只在半空,來不及英雄救美。
薛鵲愣了一愣才反應過來,怒道:“小師妹,你既不肯原諒我們,我要去向師父請罪,你怎地又不讓我死?”
周重陽輕輕“啊”了一聲,他以為薛鵲動手是要傷害程靈素,哪知她居然是真的要尋死。
程靈素輕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你們既然知錯了,我也不為難你們。只是小鐵和姜師兄的冤屈……”
程靈素默默暗淡了下來,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就算今日我能成全大哥與袁姑娘,等他們將來成親了,我會不會又不甘心地像三師姐或大師兄那般回去糾纏,要毒死袁姑娘才甘心?
這念頭一冒,加上她原本就心腸頗軟,又念及同門之義,且姜鐵山與姜小鐵的死雖是同門相殘,又何嘗不是他們之間的家務事。如今他們已經認錯,她也沒有力氣懶得去管了,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們走吧。與其尋死,不如活著以實際行動洗心革面,他日九泉之下,也有臉面求師父原諒。”
薛鵲見她口氣鬆動,暗喜道:“小師妹,你大師兄……”
程靈素早就猜到他們來認錯只是為了來求解藥,冷冷回道:“大師兄中的毒無藥可解,師父在藥王神篇裡說得明明白白,我無能為力。”
慕容景嶽與薛鵲本來就不信程靈素所說的“無藥可解”,現在又有胡斐這個活案例擺在眼前,自然而然就當程靈素是因為不肯原諒,所以找藉口任由他毒發身亡。但此時此刻,就算程靈素睜眼說瞎話,他們也不敢拆穿她,就此翻臉。
慕容景嶽黯然地道:“算了,三師妹,我已經認命了。就像小師妹所說的,拿出些實際行動,將來也有臉面見師父,總算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以後就辛苦你了,我不能陪你了……”
這麼情深意重浪子回頭的表現還真是像模像樣,程靈素這等心腸善良,胡斐與周重陽這等心地耿直的人早就原諒了,只恨當真沒有解藥,若真有,給他們也無妨。可惜路過卻不是個耳根軟的人,他對這兩個無恥之徒早就恨得牙癢癢,對原著中他們做了那麼多壞事,卻無聲無息毫無痛苦甚至還有些舒服地死在七心海棠之下,他向來怨念不已。因此,程靈素這邊在發善心原諒他們,他那邊早就在琢磨念頭要折磨報復他們了。
“孔雀單、鶴頂紅與碧蠶毒蠱這三種毒藥混合的確是無藥可解。”路過說著,頓了一頓,掃視了在場所有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了薛鵲那張醜的變形的臉上,道,“不過,無藥可解並非不可解。程姑娘,看在他們二人一心改過的份上,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薛鵲與慕容景嶽雙雙大喜,立刻問道:“對,我們已經改過了,請問這毒怎麼解?”
路過在投射過來的兩張臉上掃過來、掃過去,掃了幾個來回後,目光落在薛鵲身上,他微笑道:“這也是考驗你夫妻感情的時候。你們若能透過,解法其實很簡單,你幫他吸出一半毒血就行了。”
薛鵲臉色沉下來,道:“這位公子莫不是消遣我們,欺我們不懂毒麼?”三歲小孩都知道這是救人不成反害己的法子。
路過不以為杵,仍是笑著,道:“就是有了常識才讓人容易鑽進牛角尖啊。我問你們,如果有一滴墨水滴進了水杯,把水染汙了,有什麼辦法讓水回覆清明?”
慕容景嶽與薛鵲答不上來,別說他們,向來聰明的程靈素也輕蹙眉頭,想不出辦法來。
路過道:“你們一定在想往裡面加點什麼,中和墨汁的黑色,就像中了毒,要吃解藥,對不對?可惜墨汁的黑與那三大劇毒一樣,都是無藥可解的,加什麼都沒用。不如反過來想一想?”
“反過來?”慕容景嶽迫切地想解掉身上的毒,不由自主地跟著路過的思維想了下去。
“對,加解藥沒用,如果……”他說到此,掀了掀眉,又全場掃視了一下,甚為得意地道:“加水呢?一杯水黑了,把那杯沾了墨汁的水倒入一池清水裡,那水是黑還是清呢?”
“你是說……”慕容景嶽也不是笨人,一經他這麼提醒,立刻想到了。
“對。”路過歡快地作結論,“只要由多個人分擔這毒藥,能毒死一個人的毒藥,卻不一定能毒死兩個人。你看這位胡兄弟,他的毒藥被你們小師妹分擔了一半,兩個人都安然無恙。”
路過這個解釋,若能冷靜地想一想,都會懷疑,但慕容景嶽與薛鵲關心則亂,一聽在情在理又有先例可查,立刻就信服不已,相互喜道:“有救了!”
路過見目標達成,這邊小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