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樓上並沒怎麼覺得潮氣。只是清閒的當兒每每站在陽臺之上,看到那紛紛的落葉,免不了對生命的感嘆。
好像習慣了那充滿生機的綠。總愛一人靜靜的看那滿眼的片片生機。四面的法桐,環繞著我的小家,它高高的,樹冠正巧接到陽臺。既不太近,又不太遠,永遠也接近不了,又總能看得清。像是它也得了那中庸的大道。被幽幽的綠環繞著,濃郁的翠,避開了喧囂。雖家在都市,倒也像一方*,從春天到冬初,它竟一直不改初貌。既便是大雪紛飛時,那又是另一番美景了,像是濃縮了的翠鼓足了勁也要把那天外聖潔的素朵兒托起。
記得去年,偶爾讀到了一文集,說實話,最初也不過只當是文學愛好者的泛泛之作而已。畢竟名篇鉅作也曾欣賞過,詩經,春秋,唐詩宋詞,明清小說,也曾為之陶醉不已。只是當細細欣賞時,慢慢地竟從中看到了熟悉的文豪大家的風範!李煜正憑欄暗傷,帝王的糜醉,與失國後的無限悲思,字字浸潤在華麗絕傖的天才之作中,柳詠那一首首淒涼哀怨難盡的美豔情懷於無奈之中的玩世不恭,分明從眼前文中姍姍而來,而更多的還有辛棄疾的那報國的鏗鏘激昂,悲天憐憫杜甫的仰天長嘆……我被一種無形之力給吸引著,陶醉著。
春天來了,那窗前枝頭上褐色的小小的骨朵兒慢慢抒展,黃燦燦的嬌嫩與我一同感受著陽光的和煦,濃郁的盛夏,清涼的風兒從美麗的詩文中縷縷送來,滿樹的葉兒只爭朝夕,你會被生命的成長而驚歎,今天它還只是一小小的豆兒,明朝已是承接著陽光怒放滿面了。
等我再次站到陽臺之上,欲讓隱隱痠痛的雙眸感受養眼的綠時,原來,它早已換上了冬的簡裝。紛紛的落葉,像夢幻中的浮雲,正悄悄的片片離去。木楞楞的看著那光禿禿的枝條兒,只有偶爾掛著的懸鈴在若有似無的風中低吟著。
懸鈴,你為何低吟?你為誰低吟?你又是誰的承繼?強大的好奇,驅動著我跑下樓,樹下靜靜的仰望著,尋找著夢樣的果兒。撿起來,手中沉澱澱的。這褐色似曾相識,左思右想,還是不明白。風兒又起,來自西伯利亞的風喲,你為何這般冷徹。再看那枝枝條條……心中想著,未免有點失落,當我再次來到陽臺面對它時,愚鈍的我,好像有所悟了:手中這褐色的果兒分明就是春天那枝頭上小小的骨朵兒的生命。
驚歎於生命的輪迴,明明知道這只是一種現象,是大自然中最為樸素的一面,可始終忍不住的還是為之去而悲,為之來而喜。悲悲喜喜,悲喜於生命的繁榮與簡約中的是一首不盡的婉約之歌。
勿說繁榮美,勿道簡約傷。
風兒又起,那簡約的枝條,舞動的將是什麼呢?我想,它是否是一首悲壯的歌?畢竟它們走過,走過了春秋,走過了冬夏。生命是一個奇蹟,然而,我要說的是,真正稱奇的更是生命的過程。悲喜酸澀,一任西風勁吹。那回蕩著的久久不忍離去的是什麼?聰明的你,你告訴我,它是什麼?是生命中那份悽美婉約的情愫嗎?
37雨
37雨
――追憶春天的落英
匆匆地,匆匆地過著每一天。現實中,夢境裡,行進中,就連靜靜地呆思時也不能停下,停下那總是纏繞著大腦的,也許是微不足道的,也許是不經意間從眼前飄過的人或事,或者是從思想深處跳出的一份感念。想著將感念化作足下的印跡,去感恩所處的人與事。日子在充實又空虛中向前流動著。
煩了,也想忘卻一切,推開小窗,看世人百態。樓下的行人,或行或立,或美或醜。放眼望去,千佛山的鬱鬱蔥蔥,此刻像一付畫屏靜靜地立在眼前。抬頭是養眼的翠,俯瞰是紅男綠女的靚,應當說是不錯的景了。並非薄今厚古,欣賞著她,卻發現其實內心深處的奢望更在於那依稀逝去的恬淡的美,那份靜靜地自然流韻的美。
今天,雨,下個不停,像是要把幾年來的雨全都傾灑出來。是啊,她像極了一位,一位對我傾訴著的有點陌生,卻是久違了的閨中姐妹。
恬淡的日子,突然的忙碌,讓人有點激動,有點心慌,更有絲絲不忍舍離的期盼。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推著,向前,向前,驀然回首時,卻有一個怎麼也不能揮去的自己在問:你是誰?究竟為什麼奔忙?
久違的雨,帶來了清涼,帶來了清醒,滿腦子的累,漸漸地被新鮮的空氣洗得清爽起來。再不論什麼之乎者也的羈,再不問這詞那字的絆,再不管它沒有人性的精確到定分定秒的刷卡,撐一把小傘,我就走進了你的世界!
雨,是誰要走向你,是誰要親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