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你太認真了,做人偶爾要放鬆一下。”他很為她心疼,她才十八歲,高中還沒畢業,一般少女這個年紀都還在父母親的羽翼下嬌憨成長,她卻已經工作多年,母親死後,還要支撐整個家。
她常常嚷著不想管,卻沒有真正放開。
她父親少了老婆,連衣服都找不到,她不只要打理整個家,還要照顧一癱一呆的兩位老人家。
莫家奉養二老的孝順行徑廣為鄰里傳頌,她的爸爸、叔叔、姑姑兼被稱為孝子、孝女,但他們真的付出過一絲心力?
沒有。在莫家,會親力親為照顧老人家的只有兩個,莫海嵐已逝的母親,還有莫海嵐,其他人從來只是動口不動手。
有時候,於捷將自己放在她的位置,設身處地,若他是她,待在那樣的家中,他會怎麼辦?
每次他都一身冷汗地從幻想中驚醒。太可怕了,那樣的日子根本不是人過的。
他因此欽佩她,也更加迷戀她。她是那樣地堅強美麗,如果有一天,她願意嫁給他,他一定會愛惜她一生一世。
“放鬆……”她低喃著,腦海裡轉著母親的音容笑貌。她哪裡認真了?媽媽才是全天下最認真的女人,但結局……
媽媽說,只要能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再辛苦也不怕。她可知道,她的眼才閉上,心上人便娶了另一個女人進門。
像媽媽那樣,嫁一個深愛的男人,陪他吃苦打拚,真的幸福嗎?
媽媽在天上有知,怨不怨爸爸?
女人的一輩子是不是隻能像媽媽那樣?
莫海嵐心灰,心冷的同時,一簇火也在心底慢慢燃起。
於捷和莫海嵐的嘴巴張大得可以塞進一顆鴨蛋。
他們的對面坐著莫叔叔,來求莫海嵐回家,因為新大嫂進門不過一星期,就開始發威,她不準親戚們繼續賴在老家,趕了一天的人,沒人理她,一家子親戚死皮賴臉慣了。
所以隔天,她花錢請人把親戚們的東西都丟到大馬路上。
莫叔叔、姑姑現在也無家可歸了。
他們當然不服,但莫爸爸被新老婆治得服服貼貼,哪裡還管得了弟弟、妹妹,只是不停地打躬作揖求他們走。
親戚們這才知道莫海嵐母女的好,但莫媽媽過世了,求也求不回來,他們只好找莫海嵐。
莫海嵐心裡有一點悲哀,也有一點痛快。“叔叔別忘了,我是第一個被逼走的,怎麼可能回得去?又有什麼立場?”
於捷詫異地看著她。他以為她是賭氣離家,但現在她的說法似乎是她也受到逼迫。
“海嵐,叔叔知道錯了,當日不該罵你,說你小氣,容不得親戚也容不得新媽媽。我們現在才知道你聰明,肯定是早料到新來的那個女人心腸惡毒,才跟大哥反抗。我們都決定了,這次要跟你站在同一陣線,叫大哥把那女人趕出去,你回家好不好?”莫叔叔說。
原來還有這一出!於捷睨了莫叔叔一眼。這班爛人,嫌人礙眼就把人趕走,遇到麻煩了就想請回去助一臂之力,哪有這樣簡單?
他不會再讓莫海嵐回去給他們做牛做馬,想都別想。
莫海嵐有一點佩服爸爸的新老婆,能解決這一堆麻煩,該是多麼強悍又精明。
“叔叔,你們都罩不住,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現在還靠老闆吃飯呢!沒有老闆收留,我可能已經去跳碧潭了。”
“但那是你家啊!你才是真正的主人,豈能讓那女人鳩佔鵲巢?”莫叔叔咬牙道。
莫海嵐不著痕跡地踢了於捷一下。
於捷眼神一閃,溫和的氣質隱隱浮現一抹凌厲。“莫叔叔是吧?你想讓莫海嵐跟你回去也不難,她跟我預支了三個月的薪水,加上她在這裡又吃又住一星期,大家認識這麼久了,我也不好意跟你們要零頭,薪水加租金就算五萬塊吧!先把欠的還我,她隨時可以走。”
“啊?!”莫叔叔大吃一驚。“我聽說海嵐是在於先生這裡打工,一個月薪水只有三千,一年也才三萬六,怎麼可能要五萬塊這麼多?”
“打工是之前。她搬來以後,跟我商量她沒地方住,希望我分一間房租給她,至於租金就從她薪水裡扣,不足的部分她會加倍工作還給我。她如今在我這邊是正職,月薪一萬五,另外五千是她在這裡的生活費。”
“她還在讀書,能做什麼工作?”莫叔叔認為於捷是在敲詐他。
“洗衣、煮飯、料理家務,順便幫我整理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