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她選中了你,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行禮。”
爾晴原本冷眼旁觀,至此再也聽不下去,淡淡道:“明玉,娘娘已經吩咐了,讓我留守長春宮,著你收拾行李搬去養心殿,你怎麼能把活兒推給瓔珞?”
魏瓔珞看了眼明玉,她心裡打什麼主意,魏瓔珞心知肚明,多半是害怕皇帝身上的疥瘡傳染給她,於是想方設法要將這苦差推給別人。
不過在魏瓔珞看來,這算不得什麼苦差。
相反,能夠藉機接近皇上,接近他身旁的心腹……算得上是一件難能可貴的美差。
“好呀。”魏瓔珞笑道,“我這就回去收拾收拾行禮。”
明玉與爾晴原以為她得知真相,一定慧推脫不去,如今齊齊一楞,等人走了,爾晴才面色複雜的轉過頭,對明玉說:“這下你滿意了嗎?”
明玉別過臉去:“是她自己願意,又不是我強迫的!”
“明玉,你總怪皇后娘娘現在不疼愛你,疏遠了你,卻不想想自己都幹了什 麼?”爾晴用一種極陌生的目光盯著她,“娘娘不在紫禁城,你把愉嬪和五阿哥推出去擋災!如今要你去養心殿,你又 推三阻四!主子心明眼亮,能看不見嗎?別說皇后娘娘,就連長春宮眾人,你看誰還信服你!”
明玉瞠目結舌,望著爾晴拂袖而去的背影,第一次喃喃自問:“我……做錯了嗎?”
信任這種東西,如水一樣,總是一點一滴的積累成川,又或是一點一滴的漏成荒漠,聽說明玉不肯去,皇后只淡淡一聲:“本宮知道了。”也不怪責對方,只是看對方的眼神愈發淡漠起來,那目光竟與爾晴當日的目光極為相似,讓明玉心中踹踹,隱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卻又沒有反悔的機會……
一行人很快搬進了養心殿。
弘曆發病的時候,自有皇后在一旁安慰他,同他說說話,減輕減輕痛苦,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髒活累活,便都是魏瓔珞等宮人的事。
“皇上在用藥之前,先要用明礬茶水清潔身體。”太醫將一盒藥膏放在魏瓔珞掌心,“待皇上沐浴完,把硫磺膏塗遍他全身,患處要多抹兩遍。”
“是。”魏瓔珞雙手接過藥膏。
她從未看過男人的軀體,更何況是光著身子的男人。
深呼吸幾下,魏瓔珞才收攏起有些慌亂的心思,走進養心殿寢殿。
寢殿內溫度略高,木桶剛剛被人撤去,但餘溫還殘留在空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明礬茶水味。
偌大的宮殿內,只坐了一個人,遠遠看去,形單影隻,真真孤家寡人。
“……是你?”弘曆緩緩睜開眼,冷冷道,“出去!”
魏瓔珞正為如何伺候一個裸體男人而發愁呢,聽他這樣一說,心裡登時鬆了口氣,將藥膏放在旁邊桌上,應了一聲:“是。”
房門一關,又很快一開,換了李玉進來。
“皇上,讓奴才來伺候您。”李玉硬著頭皮上了,動作雖然小心,卻還是弄疼了破皮的傷口。
弘曆吸了口氣,然後惱怒的往他身上一踢:“滾開,叫別人來!”
魏瓔珞的聲音隔門傳來:“皇上,養心殿撤出大半,剩下的多半是太監,皇后娘娘擔心他們粗手笨腳,弄痛了龍體,才吩咐奴才來。如今您要再叫別人,也不會比李總管好多少。”
此話聽在弘曆耳中,不異與毛遂自薦,藉機接近,弘曆也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怪異感覺是什麼,只似笑非笑道:“你就不粗手笨腳了?”
魏瓔珞並不想接近這個脾氣差勁的男人,但仔細一想,她是來接近他身旁的心腹的,其中最關鍵的人物之一,就屬他身旁的大太監李玉,即便不能討他喜歡,但也不能讓他討厭,所以將本屬於自己的苦活推給他的事,萬萬不能做,否則現在李玉不說什麼,埋怨的種子卻種在心裡,誰知什麼時候會發芽結果?
“奴才從前是繡坊宮女,繡品都是上等綢緞,為防刮花錦緞,養成了每日精 心護養雙手的習慣。”於是魏瓔珞耐心的解釋道,“皇上,若您不要李總管,也不讓奴才來,皇后娘娘會親自來抹藥。”
弘曆沉默片刻,終是不忍讓皇后到自己身旁,說說話倒還罷了,抹藥這事,難免要觸到他的傷口,這萬一傳染給她了怎麼辦?
“進來!”弘曆略帶煩悶道,“給朕上藥!”
“是。”吱呀一聲,魏瓔珞重新推門而入,自李玉手中接過藥膏,用早已洗乾淨的手指沾了少許,輕輕落在弘曆的病痛處。
弘曆只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