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元沒有看出端倪,而獨孤玉卻早已瞭然於胸,同樣是一臉憂色,嘆息道:“可惜了,虔州城破後,趙崇兄弟把整整一百架床弩留在了城中,最後便宜了官軍。百架床弩齊發的威力,可想而知有多恐怖了。在百架床弩的威懾下,三五萬人壓上去恐怕也是上去多少死多少的下場啊。”
“啥?床弩?還,還他孃的一百架?”
於元顯然一切不知,正一臉茫然地盯著趙有信,目瞪口呆道:“趙老家主,你不會是將你們趙家壓箱底的床弩都搗騰到虔州城來了吧?你,你這也太失策了,最後怎麼樣?趙崇兄弟還不是沒守住虔州城嗎?糊塗,真是糊塗啊!這下作繭自縛了吧?唉,唉!!!”
最後的一番話,多多少少有了幾分質問和埋怨的意思在裡頭。
趙有信論輩分跟於元他爹於敬德同輩,聽到於元這個小輩如此這般的口氣跟他說話,自然免不得心裡有氣。
不過他也沒有倚老賣老的訓斥一番於元,畢竟百架床弩的確是自己讓幼子趙崇帶到虔州城的,於元也沒說錯,自己恰是有幾分作繭自縛。
隨即,他無奈地嘆息一聲,道:“老夫當初也是為了讓崇兒多幾分自保之力,這才將家中秘藏的床弩送往虔州城。而且虔州城中有從嶺南路十五個州府蒐羅來的財寶,老夫也是想利用這百架床弩,加強加強虔州城的防禦。唉,世事難料,沒想到崇兒並未守住虔州城,竟然還慘遭……”
說著說著,趙有信竟然哽咽起來,老淚縱橫地擦拭著臉頰,思子之情一時間噴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獨孤玉見狀,立馬上前安撫道:“趙老家主,事已至此,再是自責也無濟於事。我希望兩位稍作忍耐,等著其他各路護法軍增援至此,合所有力量集中一起,再對虔州城發起最猛烈的攻擊。我兄長已經率領數個州府共計二十餘萬的護法軍趕來,而於家的其他兩位世兄,差不多也在率軍增援圍攻虔州城的路上,快則兩天慢則四天,肯定能抵達我們這兒。至於嶺南路那邊,白蓮教的胡畢烈教主肯定也在兩位白蓮教長老的催促下,正糾結著十五個州府的白蓮護法軍,火速趕來虔州城這邊吧。到時候,集結八十萬白蓮護法軍,陳兵於虔州城外,難道兩位還不相信攻破虔州城,奪回金磚嗎?當然,還有生擒郭業,祭奠趙崇兄弟。”
於元聽著獨孤玉的這番安排,不禁點頭說道:“八十萬護法軍集中一點猛攻南門,就算有百架床弩也沒甚用了,蟻多咬死象啊!”
獨孤玉微微笑著,表示同意。
而趙有信聽完獨孤玉的這番話後,急躁的心情也得以緩解釋放,但是一想起白蓮教主胡畢烈,他不由得皺起眉頭,一副厭惡的模樣哼道:“白蓮教的這個胡畢烈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居然堅守不到兩天就被李靖攻破了嶺南城,最後竟然還逃之夭夭。看來,當初我們三家當真是瞎了眼,怎會扶植這麼一個酒囊飯袋呢?”
於元嘴角咧了一咧,不過沒有說話,但心裡卻在譏諷,你那個繡花枕頭的兒子也不中用啊,不也讓人攻破虔州城,丟了我們三家最為倚重的那批金磚,還讓人生擒五馬分屍嗎?這不,腦袋還被人懸掛在城門上呢。
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獨孤玉卻是淡淡一笑,道:“胡畢烈在白蓮教的教眾信徒中素有威望,這也是當初咱們看中他,扶植他的原因嗎?他雖然是貪生怕死的酒囊飯袋,但是作為一條供我們三家驅馳的狗犬而言,他還是合格得嘛。趙老家主,既然我們只是要找一條走狗,又何須計較他是不是有本事呢?只要夠聽話,夠順從,不就行了嗎?”
趙有信意外地看了一眼獨孤玉,這番話能從對方的口中說出,不得不零趙有信高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獨孤家幕後拿主意的人物,果真不是於元這種莽夫可以比擬的。
隨即,他點頭應了一聲:“賢侄所言甚是!”
“好了!”
獨孤玉吧嗒一聲收起了紙扇,在手中瀟灑地轉了一個扇花,然後笑道:“這件事兒咱們就先這麼定了,接下來咱們按兵不動,等著其他各路護法軍都集結齊了,咱們再對虔州城南門發起最猛烈的攻擊。現在,兩位再無異議了吧?”
“咱沒意見,權且先好好歇上兩天唄!”
“賢侄謀略出眾,老夫就聽賢侄安排了。”
於元和趙有信相繼表示沒有異議,獨孤玉矜持地微微躬身,言稱一句不敢當,便與二人一起出了營帳,去巡視著搭建營寨的進度。
……
……
天色漸漸暗下,虔州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