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中門大開,郭業、斑鳩和長孫師一起出迎。
高鑫德一見郭業,劈頭蓋臉的就問:“平陽郡公來的何其遲也。青天白日,您就把大門緊閉,難道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郭業臉色一變,隨即笑道:“哪裡,哪裡,我這樣做都是高城主的指示啊!怎麼,您不記得了?”
“我的指示?”
郭業道:“此事說來話長,且容我細細道來。此處不是講話之所,還請高大人屋內一坐!”
“哼,我看你怎麼給我解釋!”
到了館驛的客廳,分賓主落座,郭業道:“高城主,前幾日郭某前去拜訪,聞聽高城主得了麻風病,不方便見客。可有此事啊?”
高鑫德面色尷尬,道:“這個……可能……大概是有吧。”
“哦,我聽說這麻風病是不治之症,怎麼高城主就好了呢?”
“他……我……我是有個偏方。俗話說得好,偏方治大病!這偏方這麼一用啊,我的病就好了!”
“這我倒是聽說了,不過聽您的夥計說,這個偏方有個藥引子,叫寬心草,要去平壤才能有。您怎麼現在就好了呢?”
“啊……對啊……怎麼現在就好了呢?……對了,其實是這麼回事。我那個病啊,其實不是麻風病,唉,庸醫害人啊!我後來又找人看了,是太陽病,也就是外感風寒。不用吃寬心草就好了,你看我現在,身體絕對是完全好了!”
“您剛才還說是偏方治好的,外感風寒您也用偏方治?”
“啊……對呀!我家祖傳偏方,專治外感風寒。你管得著嗎?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為什麼大白天的,就把館驛的大門關了,快快講來!”
郭業嘿嘿一笑,道:“這個都怪城主您啊!”
“怪我?”
“不錯,您說您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了是外感傷寒,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您得的真是麻風病呢。麻風病可是不治之症,您有秘方,我們可沒有。所以,我們就把館驛的大門緊閉,我們是在躲病啊!”
“躲病?”
“對,裡面的人不出來,外面的人不進來,這樣麻風病不就傳不上我們了!”
“不對吧,我聽人說,你們今天還出去逛街來著,還帶了人回來!”
“沒有,絕對沒有,那肯定是他看錯了,我們一直在館驛躲病來著,根本就沒出門。世界上的人相像的很多,看錯了也再所難免,您說是不是?”
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在客廳一本正經的比賽胡說八道的技巧,最後——
郭業勝出!
不過這勝利不能當飯吃,郭業還有事求人家高鑫德呢,也不好逼人太甚。
郭業道:“高城主,郭某有一事相求,還請高城主務必答應!”
高鑫德沒好氣的說道:“高某能力有限,小事不難,大事我可就幫不上忙了!”
這話說得有水平了,因為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說到底都是高鑫德說了算。
郭業單刀直入,正色道:“遼東城內是否有一萬左右的官奴,聽說都是我華夏子弟,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這個事全城的人都知道,瞞也瞞不住!
郭業道:“高句麗向我大唐稱臣,遼東城卻以華夏子弟為奴,傳到我大唐天子的耳朵裡,恐怕好說不好聽吧?”
高鑫德傲然道:“這些華夏子弟,都是原來大隋的軍士,他們侵略我高句麗,被我們高句麗所俘虜。此事光明正大,沒什麼不好聽的。想當初大唐不也是因為大隋殘暴,才起兵反隋的嗎?”
郭業冷笑道:“我大唐反隋是不錯,可我大唐沒有把俘虜的大隋士兵給貶成官奴呀。有道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高大人,您可要三思啊!”
這句話,說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郭業也並不是光靠小聰明就當上大唐禮部尚書的,真才實學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高鑫德沉吟了一陣,道:“平陽郡公此言有理,高某受教了。不知郭大人意欲如何?”
“把那些官奴全都交給我,讓我送回大唐!”
高鑫德搖頭道:“非是高某人推脫,實在是此事關係重大,不是高某人所能決定。還是請平陽郡公親自向我高句麗的國主講明。說實話,此事就算是我國國主,恐怕也難下決斷。我高句麗雖向大唐稱臣,卻不是任由大唐予取予奪的。朝廷其他大臣的想法,國主還是要顧忌一二。”
郭業暗自點頭,高鑫德能說出這番話來,也算是推心置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