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苦笑了幾聲,道:“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不提也罷。”
因為小青和小紅兩個丫頭都在,采薇沒有追問下去,畢竟她倆都是安國公府裡的人,說不定是誰安插在他們身邊兒的眼線呢?
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還是不知道安國公府把他們一家子接進府裡是何目的,但直覺告訴她,事情絕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這裡面絕對有問題,所以,對這兩個丫頭她不得不防!
就是做點心,她也只讓幹她們和麵、揉麵,做些表面的活計,那些有技術含量的活,都是娘和採菲在做,從不讓她們染指,以免自己好容易研製出來的秘方被竊取。
跟娘和祖母說完話,采薇去廚下做飯了。
長春園的廚房設在東廂房裡,東廂房共兩間,一間是杜氏夫婦的臥房,另一間就是廚房。
到了廚房,她看到廚房裡到處都是做點心的材料,牛奶、雞蛋、麵粉、黃油等,將本就不大的廚房堆的滿滿當當。
她小心翼翼的從這些食材中穿過,找了一點兒菠菜,又和了少許的麵粉,準備做一碗珍珠翡翠白玉湯,剛把菜切好,就見杜氏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大驚小怪的說:“薇兒,出大事了,前院來人了,說讓你過去呢。”
采薇扶了扶額頭,對自家老孃說:“娘,不就是前院來人找我嗎,您至於這樣大驚小怪的嗎?”
杜氏急道:“何止呀?來的是老夫人身邊兒的畫眉姑娘,說宮裡來人了,指名要見你呢!薇兒啊,你什麼時候跟宮裡的人牽扯上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咋回事兒?她也不知道啊!
聽到宮裡派人來傳她,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倘若他對她還沒有死心,以他厚臉皮的無賴性子,早就想方設法的尋上門來了,而不是大張旗鼓的以宮裡的名義叫她。
可是,除了他,宮裡還會有誰認得她呢?莫非是——
皇后?
但是,她已經和她兒子劃清界限了,身為皇后,她一定是耳聰目明,早就該知道她和她兒子沒有任何瓜葛了,為何還要尋上門兒來呢?
采薇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怔忪中,被母親拉回到房中,飛快的收拾了一番,才推著她出了長春園,跟著畫眉,一路向安國公府接待女客的藕香榭走去。
路上,杜氏忐忑不已,不知女兒將要面對的是福是禍,緊張之餘,她不住的念著佛,忽一眼瞟見走在前面的畫眉,忍不住再次開口詢問:“敢問畫眉姑娘,宮裡來的人真的是指名叫薇兒嗎?你確定沒有弄錯?”
畫眉笑道:“四姑奶奶,這個問題您已經問過我好幾遍了,真真兒的是叫咱家的表小姐,半分不假的!”
“那有沒有說叫薇兒到底是什麼事呢?好事還是壞事?”
杜氏問得小心翼翼,唯恐對方說出一個‘壞’字來。
畫眉無奈的說:“四姑奶奶,畫眉不過是個跑腿兒傳話的使喚丫頭,那裡敢往宮裡的大人物跟前兒湊,就算是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問人家來找表小姐做什麼呀!”
“不過,我看那來人和顏悅色的,不像是來問罪的,想必是有好事兒,姑奶奶您就放心吧……”
杜氏聽了,果然放心了不少,但還是拉著畫眉不停的詢問,問宮裡來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好不好相與?做什麼的?誰派來的……
畫眉很有耐心的一一回答了
“宮裡來的人是白尚宮,是皇后娘娘身邊兒的貼身女官兒,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端莊秀氣,謙恭知理,至於好不好說話,就很難說了……”
這會兒,安國公府的藕香榭花廳裡,白尚宮穩穩的坐在上首,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一邊悠閒自在的候著,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白尚宮是莫皇后身邊的貼身女官,五品,雖是比女官中最大的四品宮正低一個官級,但她伺候的,卻是大晉國最最尊貴的皇后娘娘,而且皇后娘娘信賴她是大晉國的貴族圈子都知道的事兒,可以說,她就是皇后娘娘的代言人,放眼整個大晉國,還沒有哪家敢怠慢她呢!
國公府的老夫人王氏和三個兒媳婦陪著笑臉兒和白尚宮客套著,心裡卻都惴惴不安,拼命的揣度著白尚宮要見采薇的目的。
那個鄉野出身的小賤人從被接回到安國公府起,除了回府當天與她們見過一面兒後,就再沒露過面。
論理,她是晚輩,又得了國公府給的這麼大的臉面,該日日去向她們請安問好才對,但她卻一點兒感激之意都沒有,還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