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4章 贅婿身份

神罰,豈是說降就能降。 張清揣著滿腹心事才躺進冰涼的被窩,才昏昏沉沉有了點睡意,他卻驟然坐起了身,黑暗中,一股寒意自腳底直衝天靈蓋。 後背才微微發涼,額前卻有了熱汗。 常人自是召不來神罰。 可若是—— 他那賢侄本就是神明呢? 張清素來不信鬼神,這樣的猜想猶如一巴掌扇在自己面上。 事已至此,他信不信還重要嗎? 神器都現世了。 再來個神明它稀奇嗎? 說神器是撿來的,全臨莒的百姓可不少,咋別人就沒撿著呢? 更重要的一點—— 那神器落到旁人手上也用不了。 這不恰好說明他那賢侄本就是神器的主人? 意識到這個主動與他攀關係、又被使君百般嫌棄的少年或許不是人,張清盯了半宿的房梁,熬夜的下場,除了收穫一對黑眼圈,就是翌日去送人時被他那精力充沛的賢侄襯得像發焉的老菜梆子。 謝蘊離開前,沒忘向張清交代一些事。 譬如那三百九十七貫錢,她是用來搞城防建設的。 刺繩這玩意兒,俗稱鐵蒺藜,現代就是拿它來拉邊地防護網,因著原材料是鐵,還需要張清幫著去與鹽鐵官扯皮。 “其中兩萬錢是我應允給鐵匠和木匠的報酬,我已與他們講好工錢,若我不能及時回來,驗收好鐵蒺藜,還請張叔替我將工錢發給他們。” 張清聽完,特意提醒:“賢侄若想叫城中的匠人幹活,只要在官府名冊上,徵發了他們便是,倒也不必再給工錢。” “據我所知,他們今年已服完徭役。” 張清發現他這賢侄實誠起來,也是真的實誠。 這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 雖說朝廷規定平民每年只需為郡縣徭役一個月,然,大鄴十三州,真正貫徹此政令的幾乎沒有,若真只服役三十日,州郡一年到頭的活誰來幹? 該變通的時候,也沒必要死守規矩。 “雖說他們服完了今年的徭役……” 張清沒來得及道出‘但是’,馬上的少年就接了話:“既如此,聘用他們幹活,肯定要給工錢。” 張清:“……”他話還沒說完呢。 “賢侄啊!” 才張嘴又被打斷:“張叔可是覺得兩萬錢太少,準備自掏荷包給他們加錢?” 張清:“…………” 謝蘊也知道張清是想給她省錢,可這兩萬錢她就沒打算扣下來。 哪怕她按當下的鍛造技術改良了鐵蒺藜,用木棍來代替鐵絲,用尖銳的菱形鐵片來替換刺結,在缺乏機器的前提下,這項活計依舊不輕鬆。 從岷縣前往平昌縣,快馬加鞭也得兩日。 古代沒路燈,道路又不平整,夜裡並不適合趕路。 為了儘快趕到平昌縣,謝蘊選擇過營陵而不入,趁著天色未暗透,又策馬趕了一段路,直到伸手不見五指,才與沈小哥尋了個背風處歇腳。 沈小哥是個眼裡有活的,一下馬就去撿樹枝,生好了火,又取了隨身攜帶的瓦罐和水囊,一邊燒水一邊烤胡餅。 等他做完這些,騎馬騎成外八字的謝蘊,才終於挪到火堆旁。 抱著樹幹,小心翼翼地蹲下來。 謝蘊也發出一句感慨:“今天的月亮還挺圓。” 沈小哥看到她,二話不說就將烤好的那張胡餅遞過來,謝蘊捧著熱乎乎的胡餅,難得謙讓:“這叫人多不好意思。” “你趕緊吃,我再烤就是。” 沈儼說著,注意到瓦罐中水也燒開,用竹筒舀了拿給謝蘊,“餅吃著幹,不過,這水得涼一涼再喝。” 飯來張口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帶著一隻沈小哥上路,無疑為她省下了幾塊壓縮餅乾。 謝蘊才啃兩口餅子,沈小哥忽然打破沉默:“就算你不給匠人工錢,他們也不敢行糊弄之事。” 這年頭,官府掌握絕對的生殺大權。 打殺一個不聽話的匠人,也就尋個由頭的事。 明明徭役才一個月,許多匠人一年卻有大半年在為官府幹活,還是不要一文錢的做白活,有時候,遇上不周到的官吏,連一日兩頓飯都不給包,正是因為畏懼官府,哪怕心中有不滿,這些匠人也不敢消極怠工。 謝蘊承認,自己給兩萬錢,確實想調動鐵匠與木匠工作的積極性。 但最主要的原因,從來不是這個。 “我個人聘用他們幹活,理應付他們工錢。” 沈儼烤著餅,又說:“你若以守城的名義徵發他們,他們是不敢拒絕的。” 就像他阿父摔斷腿那日,其實並非他阿父當值。 只因將官隨口提了一句他阿父,他阿父就被喚回了養馬場。 “那不就成騙人乾白活了。”謝蘊腿麻,往邊上挪了挪:“在我們老家,請人幹活不付錢,出門是要被拍腦袋的。” “拍腦袋?” “就是用磚塊砸你頭。” 沈儼:“……” 好一會兒,謝蘊才又聽到沈小哥出聲:“我見過的其他世家公子,從未有人如你這般在乎黔首的感受。” 謝蘊啃一口餅,接話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並非世家公子?” “你莫要再說這種戲弄我的話!” 謝蘊也看出來了,沈小哥是有點脾氣在身上的。 “行吧。”謝蘊灌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