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擱在現代,也是小學生們的最愛。 更別說,她還有染蠟紙、微噴宣紙、灑金紙、彩繪箋。 這些充滿科技與狠活的箋紙,空間書店裡,數量倒也不多,貨架裡擺的,加上倉庫囤的,也就幾萬張吧。 謝蘊沒打算拋售這批箋紙,既然是劃時代的產物,那必須精準定位目標消費群體再加限量銷售。 江主任聽懂了—— 狡詐如小謝郎君,是準備在古代搞飢餓營銷。 謝蘊糾正她媽的錯誤用詞:“我這叫開闢大鄴奢侈品消費的新藍海,走高質量、高階化製作、高階化市場的三高路線,以稀缺和服務來打動大鄴的上層資產階級。” 江箬:“……” 說得再冠冕堂皇,也藏不住小謝郎君企圖將士族當肥羊來圈養的野心。 僅憑几張箋紙,當然是引領不了大鄴當代藝術圈的新浪潮。 所以,謝蘊還要搞一個造紙坊。 “當年參加研學活動,我見過老師傅手工製作紙張。” 不同於製作工藝繁瑣的箋紙,普通書寫紙,是謝蘊即使沒有金手指輔助、也能靠一套造紙工具,再稍加摸索就可以有所成的產物。 如今的大鄴王朝,紙張尚未取代帛簡成為主要書寫工具。 哪怕是世家所用的紙張,論潤墨性和紙質手感,也不及後世的造紙。 謝蘊道:“那些青壯砍樹的時候,我特意叫他們剝下了樹皮。” 紙張的主要成分,就是天然植物纖維。 至於造紙需用到的其它材料,在當下亦不難尋。 除了樹皮紙,其實還能試著做竹紙。 “等劉翁他們回來,我讓程五先幫我做個打漿的工具。” 無佛寺的工地上,倒是有木匠。 不過,鑑於她要做的生意背後所圖較大,紙張做法暫不能公之於眾,自然只能用自己信任的人來幹活,至於造紙的技藝,謝蘊準備傳授給葛氏與芹娘,再用年底分紅的方式來把大家綁死在一條船上。 “等試水過紙張的銷路,確定可行,再來擴大生產規模。” 一旦造紙坊建成,僱傭人幹活是不行的。 謝蘊沒打算考驗人性。 在造紙工藝公開前,幹活的人必須是死契。 一想到自己也要成為萬惡的奴隸主,謝蘊百感交集,不禁想賦詩一首——《毛選》教我屠龍術,磨刀霍霍向豪強,一日醒來大徹悟,惡龍竟是我自己! 隨著新式紙張在世族圈子裡興起,謝蘊不介意再給大傢伙豐富一下精神文化,有著雒京戶口的駱駝祥子,可以倒拔垂楊柳的林黛玉,還有火遍全網的《後宮·大橘綠帽傳》,這些豆瓣高分的話本子,老爺夫人少爺小姐們,誰看了不說一聲好。 這些都不喜歡? 沒關係。 她這裡還有符合當下三觀的《不知,不知,應是紅肥綠瘦》。 江箬聽謝蘊說完如何荼害這個時空土著精神世界的計劃,竟是無言以對,謝某人還振振有詞,表示自己是以書為媒,為宣揚反封建糟粕播下希望的種子! 然而,無論是造紙還是賣花箋,亦或是出話本,都不足以支撐謝蘊度過創業初期資金短缺的危險期。 “所以,還得賣茶葉。” 飲茶之風,在大鄴盛行不過十數載。 可操作空間何其大。 時下的製茶法,還是蒸青。 就是用蒸汽將茶葉蒸軟,而後揉捻、乾燥而成。 因此,士大夫飲茶,也是將茶葉碾成粉末加到沸水裡,為掩飾茶葉苦味,會加入一些調料,先前謝蘊在張清那裡飲的茶,便是加入了鹽和蔥花,那味道,提起神來,何止一個《絕》! 這些士族豪強,是真的人人喜歡吃這種茶? 不見得。 大多數不過是附庸風雅。 那麼,當市場上出現一種不苦不澀只有淡淡清香的茶葉,暢銷程度可想而知。 畢竟是老祖宗嚴選,炒制的茶葉,謝蘊是不信世家大老爺不喜歡的。 而茶葉,也是個暴利行業。 華夏曆史上,鹽鐵茶,可是一些王朝的稅收TOP3。 謝蘊和她媽江主任都沒飲茶的習慣。 逢年過節,親朋送來的特級茶葉,全被她煮了茶葉蛋。 “茶葉一年賣兩茬,就算明年氣候不好,空間商場裡的那些茶葉,也夠咱們先撈,咳,賣上兩三年。” 謝蘊說著,又無害一笑。 誰讓高檔茶葉都是按兩來售賣的。 所以,不是她黑心,她只是遵從了大家的遊戲規則。 也不是她規定的大鄴四兩才等於現代一兩。 謝蘊將茶葉送去陳留和豫州兩地的事,她親媽是知道的,這會兒,江主任也問出心中所思:“你想讓姜氏為你炒賣茶葉做背書,青羊劉氏那邊,你又準備如何解釋?” 一旦炒製茶葉的知名度開啟,那位劉家主豈會看不出這其中利潤之大。 靠著劉氏謀前程,胳膊肘卻往外拐,罵她白眼狼都是輕的。 “您覺得,這位劉家主,是更喜歡銅臭還是名聲?” 江箬沒見過劉馗本人,對方喜歡什麼,自然是不瞭解的。 但看謝蘊的樣子,已有結論。 謝蘊抬手,將一支自制竹筆放到矮几上:“這個時空,第一位硬筆書法大師的頭銜,您以為如何?” 江箬:“…………”喜歡梟雄渣爹再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