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她便理所當然當做不久便可永別般對他裝傻充愣,管他臉色陰晴,她自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她為尋人而來,旁的人她是不必放在心上的。
然而眼下,自己所尋之人,就坐在她眼前,心知肚明她奔襲千里只為尋他而來。蘇淮年默坐片刻,感覺到了無以復加的窘迫。她頭越來越低,幾乎就要鑽到桌子底下去,口中卻尤不死心嘴硬道:“你如何證明……”
就聽他輕笑一聲,慢悠悠地問:“你那蠢鳥呢?”
蘇淮年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他很好心地解釋:“就是那木頭鳥,你喚作小八的那隻。”
蘇淮年默了默,心酸道:“我後來做出了能平穩飛行的小十,小八被爺爺當柴火燒了……”
凌煜“……”
窗外漸漸亮起一片燈火,從臨街的窗戶望出去,能看到玉帶般的河水流向遠方,河邊每隔十步就有一盞燈,夜色被驅散,上京的夜晚熱鬧不減白日。
她見他杯中之物似乎極為美味,趁著他抬眼望向窗外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快給自己也倒了一小杯,凌煜回過頭來,正撞上她被辣得直吐舌頭。
“這酒很烈,小孩子不要喝。”
“我不是小孩子!”
凌煜挑眉,“哦?”目光肆意在她身上游走一圈,“是麼?”
蘇淮年立刻伏低了身子,怒目相向。
他放下酒杯,淡淡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次更新在本週日,提前祝大家週末愉快
☆、月夜上京路
月色如洗,將上京的街道鋪成一片溫柔的白。兩人沿著朱瓦廊一路走,河中有雕工精湛的畫舫順水漂流而下,盤髮束腰的美人懷抱琵琶坐在雕花紅木椅上,素手撥弄間,樂聲如水般傾瀉而出,月色水色交相融合,美人側眸望來,紅唇輕勾,眼波流轉間風情無限。
蘇淮年被那魅惑一笑勾得失了魂魄,立在欄杆旁怔怔看著,直到那畫舫緩緩飄過,再不見美人蹤影。
“好美啊……”她還望著畫舫遠去的方向,河面水紋溫柔盪漾開來,她下意識低頭去看波光瀲灩的水中倒映出自己的臉,下巴不夠尖,眉毛不夠細,與方才那美人相比簡直天差地別,她簡直還是個沒張開的小毛孩。
耳旁突然傳來一聲輕笑,“莫自卑。”
她抬頭看向凌煜,就聽他一本正經慢悠悠道:“即使你長到她這般年歲,也不會有那姿色,所以我說——莫自卑,自卑也無用。”
蘇淮年難得生起的一腔自憐之心煙消雲散,狠狠瞪了他一眼,腦中卻又浮現出方才的對話來——
“你來找我做什麼?”
他的神情淡淡的,是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冷。
她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那時你失約,我便想自己來看看,這上京的繁華。”
他偏頭去看窗外夜色,沒有再追問一句。
岸邊有人擺著攤,地上放著十幾盞造型各異的紙燈,中心固定著一截蠟燭。蘇淮年蹲下來問:“這是什麼?”
攤主笑眯眯地開始介紹,“這是河燈……”
蘇淮年抬頭看過去,不遠處的河面上果然有幾盞河燈,蓮花狀的,兔子狀的,燭火掩映在白紙之中,隨著水紋波動而上下沉浮,煞是好看。
“要玩嗎?”
她起身搖搖頭,趴在欄杆邊往遠處看,河水如鏡面反射出亭臺樓閣,一陣風起,那光滑鏡面便悄然破碎,化作萬點碎金,一圈一圈盪漾開去。
一隻雕蓮的船頭忽而出現在視線中,蘇淮年抬眼,船頭的甲板上站著一男一女,那女子身著一襲硃紅紗裙,眉如柳葉彎,眼似秋水漾,朱唇輕勾間,自是一番風情萬種。不正是方才畫舫上的美人?
“三皇子殿下。”蘇淮年抬眼,這才瞧見美人身旁立著的男子,烏髮玉冠,著一身月白錦袍,玉帶纏腰,垂下瑩白玉佩。那人點點頭,雙目熠熠看著蘇淮年,幾分探究幾分猜測,唇角掛著淺淺笑意,似不經意問道:“這位是?”
“這是蘇淮年,臣下的……小友,阿年,見過三皇子殿下。”
蘇淮年茫然不知如何應對,那人笑道:“免了,免了,相請不如偶遇,兩位不如上畫舫一敘?”
他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隻眼底深沉一片。
蘇淮年乖順地跟在凌煜身後上了船,有目光似有似無地飄過來,她直覺不願與之對視。
那美人又咿咿呀呀唱起來,船中二人對坐著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