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她,幾乎是要誇到天上去。她紅著臉,看到凌煜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得意洋洋地過去坐下,“這回不醜了吧。”
她果然很介意那句話。
凌煜盯著她看了一會,忽然問:“這髮髻不是你自己梳的吧?”
“阿諾給我梳的。”
凌煜露出瞭然的神情,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就知道你梳不出來,笨丫頭。”
小包子瞬間鼓成了大包子。
凌煜看一眼蕭諾,“蕭諾的手真巧。”
蕭諾淡淡笑笑,垂下了眼。
☆、一生一世一雙人
“各位客官!。”小二將肩上掛著的毛巾甩了兩下,眉開眼笑大聲吆喝,“今日本店開張十週年,夜間將請悅寧樓的戲班子來此,還望各位屆時捧個場,茶水一律免費!”
周圍立刻熱鬧起來。
蘇淮年拉拉蕭諾的袖子,“茶水免費!”她睜大眼,下山以來,吃麵要銀子,買栗子要銀子,住客棧要銀子,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好事呀!
凌煜搖搖頭,“僅限茶水,呆子。”
凌小紀狐疑地看向自家主子,他怎麼覺得這一趟出來少爺話變多了,嘴也變毒了?疑惑地再看向蘇淮年,她啊了一聲,隨即揚起大大的笑臉,“那我們去買些好吃的吧!”
暮色將至,沿街不少小販已收了攤。蘇淮年拉著蕭諾的袖子一路走一路看,不時伸長了脖子張望。
待終於看到熟悉的鐵鍋,她放開蕭諾的衣服蹭的就跑了過去,動作迅速地讓蕭諾都驚訝。
“你喜歡吃這個?”
蘇淮年笑眯眯看著老闆拿著竹篾編成的撮箕往袋子裡裝栗子,整整裝了四大袋,她一股腦抱在懷裡,聞著裡面冒出來的熱氣,衝蕭諾點點頭,“這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
蕭諾笑得無奈,從她懷裡拿過兩個,兩人各自抱著兩袋還冒著熱氣的糖炒栗子朝客棧走,大廳裡已經聚了不少人,中間的院子搭建了高高的戲臺,戲班子的班主正指揮人將各種道具搬來搬去,有已經上了妝的戲子臺上臺下來回走動。
凌小紀早佔好了位子,站起來衝他們不住揮手。
鑼鼓響了一陣,各式樂器混雜其間,一陣喧囂的開場樂後,一個男子身披甲冑,突然從後竄出,在空中一個利落的前滾翻,手中□□鏗的一定,幾句戲文出口後,又是一陣音樂起。
蘇淮年看得呆了,手裡木然撥著栗子不住往嘴裡塞,待看到男子沙場英勇殺敵的一幕,她拍案而起,豪氣沖天喊了一聲“好!”
凌煜嫌棄地看她一眼,默默將椅子往邊上挪了挪。
很快換了個場景,男子一身錦衣入了殿堂,接受皇帝賜予的官爵及美人,男子作失魂落魄狀獨自遊走街頭,背景樂突然變得悽迷。蘇淮年疑惑地看著,小聲嘟囔:“建功立業,功名皆全,不好嗎?”
她很快失望地啊一聲,臺上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身後隨從若干衣錦歸鄉,幕布一拉,場景很快又換成了家徒四壁的一處房子,一個婦人手中坐著活計坐在門口殷切望著遠處。
男子擁著美人入門,兩相對望,樂聲越發的悽迷,女子掩面狂奔而去,男子欲追,身後美人嬌嗔著拉住他的袖子。
幕布落下,一片唏噓。蘇淮年憤然仍掉手中的栗子殼,“朝三暮四,真不是好東西!”
凌小紀抬起頭來,滿臉興味:“哦?那你覺得當如何?”
“自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凌小紀不解道,“在鄢國,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那男人既然已榮歸故里,況又是君主所賜,怎能拒絕?”
蘇淮年憤然,卻找不出理由反駁,氣鼓鼓地接過蕭諾給她剝的栗子,不說話了。
爹不就只有娘一個,奶奶過世後爺爺也再未娶第二人,她日後自然也不會與他人共享自己的夫君!
臺上幕布一拉,咿咿呀呀又唱開了,大抵是婦人大度,與美人共同侍奉夫君,然而美人卻是蛇蠍心腸……後面的內容她沒什麼興趣聽,悶悶地沉浸在莫名的憤懣中,陡然醒轉,臉色也慢慢轉紅,她才十五歲,想什麼夫君娘子!
戲終於落幕時已近深夜,凌煜推開窗,看向對面關得緊實的窗——
客棧這幾日格外熱鬧,他們要的兩間上房並不在一處,隔著一個小小的迴廊轉角。
房內燈影綽綽,窗邊兩個人影站了一陣,其中一個走開,而另一個側坐在桌旁,隱隱約約能看見她頭上兩個尖尖的髮髻。
凌煜覺得這場景莫名地